現他是內鬼,反倒是出人意料地問了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懷疑我是蕭氏的人?”
從本質來說,那場競標最大的受益者或許誰都不能肯定,但是要是失敗,受到影響最大的必是蕭氏無疑!單就它十年不敗的傲人業績來說,若是就此栽了跟頭,信譽額的受損將是不可估量。
畢竟,某種程度上,“蕭氏”二字直接代表了業界的神話。
雖說金貿國際和蕭氏根本不是一個等級,但這並不能排除對方使絆子的可能。相反,正因為外表上看來最不需要這樣做的蕭氏,才最方便乘虛而入。
可至今,章寒還記得她當時的反應。
“他不會。”冷著眼,淡淡地瞥了他最後一眼,只留下這三個字,云溪將他丟在房間內,隨即讓人直接落下大鎖,死死地封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那時,他被封死出路睜著眼睛怔怔地摸出錢包,對著眼前這一張合照喃喃道:“她說的不會是指‘蕭氏’還是‘你’?”除了懷疑,便是邇然。那時,他不知。
“他不會”
這三個字,帶著無盡的熟悉與憤恨,竟真牽扯到後來無數的事情。
這個不過十八歲的冷云溪,噙在嘴邊的妖嬈除了讓他膽戰心驚之外,更多的是莫名的恐慌。
那時,他就開始懷疑,冷云溪和蕭然是不是存在什麼過去。
只是,無論怎麼調查,一個是冷家的天之驕女,一個商界的神話,從來不是一個交際圈,怎麼可能有關聯?
如今,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往日校友,只覺得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忍不住嘆息:“我當初來金峰集團,不過是因為五年前你就已經打算在上海開拓新市場,作為眼線,你把我埋在祁湛的身邊,一待就是好幾年。哪知道世上巧合的事情那麼多,當初在金峰北京分公司成立之前,祁湛和你想出了同樣的辦法,讓我去藍朝升的金茂偷師。結果倒好,如今我真正的老闆看到我反倒像是見了仇敵一樣。我說……”章寒不懷好意地抽出一根香菸,“啪”地一聲點燃,“人都說烽火戲諸侯,你這到底……。是玩的哪一齣?”
為了個女人,連幾乎送到手邊的金峰集團也不要了,就這樣突然放手,埋伏了數年,一招修行盡毀也就算了,如今還不惜紆尊降貴,從北京一路追到上海。
嘖嘖嘖,這哪點是當初那個睥睨天下,放眼學校所有人都膜拜的蕭大公子?
簡直是不瘋魔不成活!
蕭然聽著他說,一雙眼幽幽暗暗,像是在看著他,又像是視線越過了他落在某一點,良久,什麼也沒答。
偏這種反應,更讓章寒一顆心沉到谷底。
剛剛繞回來,準備敲門告訴章寒祁湛找他的老金此刻站在門口,臉色一片慘白,背後止不住地冒出細密的冷汗。
章寒,祁湛最信任的助手竟然是蕭然的人?
她到底聽到了什麼?
一個站立不穩,她向後倒去,恰好碰上了立在植物旁的菸灰缸,發出一陣響聲。
門內陷入一種詭異的靜謐,老金只覺得自己的心口都被提了起來。
四周像是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她不敢想象,若是在云溪沒有看到的時候,被裡面那兩人發現她知道了他們的秘密,她能不能完好無缺的離開這裡。
背後,一道黑影不知不覺的靠近。
老金雙眼怔怔地看著那休息室的把手,似乎整個人都魔怔了。還未疾撥出聲,已經被身後那個黑影一下子捉住手腕,強拖出去。
那一刻,老金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呼吸頓時停止。
暈乎乎的腦子什麼都反應不過來,只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一遍遍重複:“醒醒!給我醒醒!”
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觸到光亮時下意識地眯了眯。直到眼前那個人影越加清晰,整個人也恢復了一點理智,可下一刻整個人都陷入瘋狂的憤怒:“厲牧,你竟然還敢出現在這?”
“告訴我,小白在哪?”厲牧臉上帶著恐慌,氣息急促,一把揮開老金掐在他胳膊上的雙手,冷冷地盯著她:“你要不是不想被外面那兩人發現,最好老實點。”
老金心頭一涼,幾乎立刻感覺到剛剛的那種恐慌又一次襲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潛意識對蕭然的印象來得太過深不可測,她剛剛聽到章寒竟然也是蕭然的一步棋的時候,第一時間並不是詫異,為祁湛不值之類的心思,反倒是絕望。
蕭然絕對不會願意讓云溪知道這些。
明明不知道為什麼,她偏有這種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