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一雙濃淡正宜的眼輕輕地掃了他一眼,帶著股透人心肺的空靈,王剛只覺得心臟處有一塊迅速坍塌,臉上的表情立刻僵在了遠處。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七點鐘還不到,你讓我大老遠跑過來幫你唱歌,王剛,你怎麼想的?現在留在不夜天的人,有哪個還有心思管有人唱不唱歌?”又不是專門來捧場的客人,真當那群人是好打發的嗎?
“我不管,聊勝於無,總比在這乾等著好。你只管唱,至於那群人的反應怎麼樣,你甭管。反正你也不靠他們臉色吃飯。他們要是敢喝倒彩,我直接有現成的理由,抽走這批牛鬼蛇神!”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根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得,他打了三次火煙都沒有點著。
臉色越加難看,正想連打火機也一道摔了。
一隻纖長光亮的手輕輕地遞到了他的面前。
無骨、均勻、白嫩、水潤,像是一柄天生如玉,竟沒有一絲瑕疵。
王剛盯著這一隻手幾乎忘了呼吸,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云溪已經接過他手中的zippo。
金屬質感的打火機瞬間蒙上了一層霞光,帶著暖玉的氣息,輕輕地靠近他唇邊的長煙。
“嘣”——
一聲清脆的開合聲,那湛藍的火焰近在眼前。
他驚得心頭一跳,再看去,嘴邊的香菸已經點燃。
嫋嫋雲煙在屋子裡慢慢盤旋,環繞。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溼軟的味道:“王剛,你要記住,帶著這一次,你算是欠我兩次了。”
他正被剛剛這一點菸的風情弄得渾身不適,回頭立馬討好地笑笑,想要說話。
她卻斜著眼角,用那一抹幽深漆黑的眼瞳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有時候,欠情容易還情難,天下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你可要記清楚啊……”
紅唇微笑,眼角微垂,這一道呢喃似的低嘆,驚得王剛一下子站了起來。
煙從他嘴邊滑落,如草屑一般落到地上。
星火點點,濺得他腿腳一燙,他卻沒有心思管這,正想抓起云溪問個清楚,她這話什麼意思。
那道嫋娜的背影卻已經消失在包廂盡頭。
長廊處,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漸走漸遠。
王剛重重地坐回沙發出,包廂裡的燈光被他順手關上。整個人頹然地倒在一邊,似乎渾身的骨頭都被人抽走了一樣。
無人看到,他隱在黑暗處的側臉,此刻究竟是什麼樣的表情……
云溪一來到後臺,看到空蕩蕩的房間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很有些鬼屋的氣勢。
只可惜,外面那群客人的咋呼聲即便是在後臺這麼遠的地方都聽得一清二楚。
云溪翻了翻衣櫥,貌似都有點太暴露,她自己身上這一身又實在太良家婦女,平時走在路上還可以,要是用來上臺,她都覺得沒臉。
索性是最後一次,倒不如玩次大的。
出了門,看到有一個人正愣頭愣腦的看著滿大廳的鬧騰,手上的酒瓶弄得像是燙手一樣,不知道該放在哪。
這人眼生的很,倒是衣服是“不夜天”統一的制服。估計是才來沒多久。
云溪招了招手,對方很快就發現了她,大約是看她的穿著打扮一點都不像是到這裡來消費的人,愣了一會,隨即立馬高高興興地將手上那瓶頂級好酒遞到旁邊一個同事手上,跑了過來。
呦,倒還挺聰明。怕打碎了酒,擔責任,舀她做擋箭牌。
云溪笑,復如春風。
服務生一見這笑,臉都紅了,結結巴巴道:“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
云溪從包裡抽出一張卡:“幫我到對面買件衣服,要上臺用的,不用太誇張。”
服務生有些遲疑的看著她:“上臺?”他剛來不夜天沒多久,沒聽說過有專人在這有表演的。再說,今晚這鬧哄哄的架勢,還沒上臺,估計都能給底下那群人轟走了。
“你們王總知道的,放心,儘管去買,我在後臺等著,回來了就敲門。”不夜天對面就是一條水色的服裝店,質量一般,不過樣式比較潮,大多數打得都是外國進口的旗號,勝在夠辣夠味。
反正只穿一次,她也無所謂。
化妝品倒是現成的,乘著他買衣服的時候,弄個簡單的煙燻妝,穿了衣服就可以上場。
她又看了一眼手錶,早結束早了,今晚還得會家準備一下去香港的資料。零時抱佛腳總比開天窗的好。雖然院長那彌勒佛現在估計看她和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