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照在她的身上、指尖,似乎整個人都如一副油畫一般。只那一雙眼,如火中烈焰,灼灼燃燒,那裡面閃耀著到底什麼樣的光芒,他拿不準,生平僅見,竟是第一次,對上一個小自己十歲的女人,生出了琢磨不定的心思。
“師兄。”云溪忽然開口。
倚在一邊的凮崢側頭,同樣看向那片血紅殘陽,目光深邃,輕輕應了一聲。
“你同情詹溫藍什麼?”
他本以為她故意避開這個話題,所以一直保持沉默,不期然,卻突然被反問了這麼一句,倒是讓他驚了一瞬,下一刻,他卻只覺得,或許,一切本該如此。若非這樣,以老師的城府,如何會一再催他趕緊回國?
“你的情緒控制得太精密,精密到讓人看不透。”凮崢望著眼前公園裡漸漸散去的人潮,微微閉上雙眼,不受云溪那雙灩灩雙目的影響,繼續道:“兩個人朝夕相處,如果一個人始終這麼冷靜,另一個人便是有再多的耐心和愛情,都會消磨殆盡,畫地為牢。”
正所謂“情之所鍾,身不由已”,陷入愛情裡的人,哪有什麼理智冷靜可言。可他剛剛提到詹溫藍的時候,她連睫毛都沒有抖動一絲,從頭到尾,就如同聽到了一個陌生人的姓名。
若是真如老師所言,詹溫藍與她糾葛了將近兩年。那這一場背叛,或許,於詹溫藍而說,更是一場顛覆。
凮崢嘆息,云溪回頭,那靈動透徹的目光頃刻間卻將他心頭震得一涼,正覺得空氣似乎一冷,卻見她似笑非笑地側頭,朝著那秘密的樹木微微斂目。
“是嗎?”她嘴裡輕吐這兩個字,似是而非,凮崢拿捏不透,她這兩個字裡到底是認同還是否認,卻見她忽然站了起來。
“走吧。”天快黑了,再不走,b市的交通會讓多年沒有回國的某人嚐嚐在公路上被堵兩個小時的滋味是什麼。
云溪捏著鑰匙,隨意地走向車庫,凮崢走在她身後,目光一閃,似是沉思,又似在決策。
知道云溪將他送到酒店,轉身就要離開時,凮崢終於明白,這位師妹怕是真的沉凝如雪,上善若水。雖說作為師兄顯得有些不夠威嚴,但凮崢不得不承認,有這麼一個師妹,實在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請。”既然都到了酒店,乾脆吃完了再走。凮崢招來酒店經理,讓他準備一間包廂。
云溪邇然一笑,擺了擺手:“晚上約了人,下次吧。”讓老金叫了古玉軒的店主今晚集合,鑽石設計大賽的事越早定下來越好。雖然知道這位師兄手段過人,經歷豐富,但不是說好了會留在這幾個月的嗎,她還怕他跑了不成。
凮崢看懂了云溪眼底的篤定,忍不住輕笑:“你肯定經常拒絕人。”
拒絕的時候還能笑得這般自如和優雅,這得是多少人給她蹂躪個遍啊。凮崢搖頭笑笑,“你忙你的去吧,有事就來找我。”
“好。”云溪點頭,等的就是這一句。縱橫金融領域和玩股票絕對不是一個概念,有這樣一本活字典,不善加利用,簡直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云溪轉身,頭也沒回地揮了揮手,剎那間,便消失在酒店門口。
酒店經理正待問是否直接送餐到他的房間,凮崢卻笑笑:“不用了,還是開一個包廂,多備一瓶好酒,我有客人要招待。”
經理詫異,卻職業素養極好地微躬致意:“好的,先生。”
凮崢撥了個號碼,半個小時候,酒店vip包廂的房間被人推開,凮崢勾著一杯香檳,看著來客,靜靜一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聲音磁性,略帶笑意。來人坐在凮崢對面,珠光點點,映在這人面上,只覺得,相映成輝。
云溪開車到了約定的酒店的時候,老金和司徒白早就和一甘古玉軒的店長們聊上了。
見云溪推門進來,所有人皆是一靜,然後,像是電視上《動物世界》裡演的一樣,司徒白和鎏金伸長脖子,往云溪身後望去,那拉伸到極限的頸子和滿臉的期待表情,簡直就差在腦門上直接刻上“翹首以待”四個大字。
“看什麼呢?”云溪關上門,將大衣揭開,披在椅背上,眼帶笑意地望著他們。
“老么,老實交代,今天下午那個紳士是誰?”老金壞笑地靠到云溪身邊,“嶠公子才離開幾天,你這就又有護花使者了。這速度也忒快了點,你就不怕引發世界情敵大戰?”
司徒白更是激動地湊過去:“你都沒見到,今天你和他走了之後,美院才子那驚呆了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世界第九大奇蹟一樣,整個人都傻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