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叢生,毫不給她一絲婉拒的機會。就連帶她出來放鬆,都暗含私心,躺在這偌大的沙發上,云溪在幽暗明豔處,眼神空靈而嫵媚,那眼尾似乎蒙著淺淺的霧氣,讓人看不透,穿不進。
他望著這般秀色驚人,忍不住探出手,輕輕地搭在她的下顎,柔嫩的觸感彷彿指尖觸到的是一團凝脂,“那你覺得我在圖謀什麼?”
謀什麼?
清亮的眼底靜謐一閃,她順著他的指尖,微微湊近了些,以便他的指尖觸到更多的美好。只是,臉上的笑,越發幽深莫測,淡笑不語。
這兩人,遠看似一對情侶,近看卻越發讓人覺得像是一個圈。你來我往,那罪人的芬芳明明就已經近在鼻尖,卻一個伸手,頓時又煙消雲散一般。
“請問,能坐在這嗎?”一道優雅而自制的聲音突然橫空而出,打斷了兩人的凝視。
云溪歪了歪頭,只見一雙碧綠如碧璽的眼睛正在眼前。男人一身妥帖和講究的長袍,藏藍色的顏色在這酒吧的燈光下,越發顯得低調而迷離。他眼中帶著淺淺的笑,像是一隻危險的獸,讓人覺得莫名的危險卻又想要靠近。
云溪忽然勾起一抹不深不淺的笑,慢慢地往左邊靠了靠,順著男人的臂膀看向他牽著的女伴。
女子亦不是本地的阿拉伯人,長著一雙藍色憂鬱的眼睛,純粹得簡直沒有一絲雜物。她半倚著男人,臉上淡淡的妝容在燈影交錯中竟越發顯得純淨而美豔。
看到云溪在打量她,忍不住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你們好,我們也是來開羅旅遊的,剛剛看到你們,覺得可能都是遊客,所以過來打個招呼,想和你們交個朋友。”
異鄉國度,又是這般古老而美麗的城市,偶遇莞爾,本是極美的偶遇,望著男女相依的指尖,云溪靜靜一笑,擺了擺手:“隨便坐。”
女子本驚異於嶠子墨的容貌而微微出神的思緒因為云溪的這一句理所當然的話,盎然,眼底流過一絲驚奇。
她望著隨意倚在沙發上的女人,的確夠美,也的確氣質出塵,但,她似乎有一種天生俯瞰一切的悠然自得和理所當然,對於她們的忽然搭訕,不覺得突兀,亦不覺得困擾,而是像個主人一樣,姿態風流。
指尖被人輕輕揉捏了一下,女人這才回過神,不好意思地看著身邊的男伴,微笑地坐在他身側。
“我叫約瑟夫,她是卓伊,來自法國,早上剛到,你們呢?”綠色的眼眸裡盛著滿滿的善意和旅人在外的親切自如,他隨手打了個響指,招來服務生,要了一紮啤酒和一盤果盤,對著嶠子墨微笑道。
“我們昨天來的,來的時間也不長,”法國?嶠子墨的眼底閃過一道笑意,將云溪的手心放在膝上把玩,看著那掌心秘密的掌紋,只覺得越發可愛,遞到唇邊,忍不住輕輕一吻。
長長的睫毛低低半垂,他的五官在幽暗處顯出驚心的弧度,唇角微掠,映著她那白到如玉的手心,只覺得煽情而驚魂,如一出電影一般,每一個動作都如夢似幻。
云溪只覺得手心忽然一熱,又突然一溼,癢癢的觸覺像是從掌心一下子綿延到她眼底一般,她垂頭見他親暱親吻,眼中幽冥卻自帶風華。
看得卓伊頓時面上一紅,卻捨不得眨眼。
“聽你們的口音,應該去過英國?”良久,約瑟夫突然回神,忍不住欽慕地看著云溪:“你們真的很相配,如果不是名花有主,我都有些忍不住想要追求你了。”
和英國男人的自恃驕傲不同,來自法國的男人,大多天生浪漫而多情,對於女人,從來不吝嗇於讚美,更不會遮掩他們的愛慕。
“你身邊的卓伊已經足夠優秀。”云溪像是壓根沒聽到他話裡的意思一樣,反倒是看著坐在他身邊的卓伊,輕笑道。
“不,不,”卓伊像是忽然被人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一樣,整個人都無奈地笑起來了,“我們是兄妹,不是情侶。”
嶠子墨淡淡揚眉,什麼樣的兄妹,竟然連眼睛的眼色都不同。
大約是見慣了這樣的表情,約瑟夫無奈地搖頭:“我們家裡的人大多都是混血兒。從祖父那輩開始,就有希臘人、波多黎各人、法國人、埃及人血統。所以我們兩出生的時候,雖然同樣是一對父母,但模樣卻相差很多。”
果然,細看之下,約瑟夫膚色偏黃,不是那種曬出來的蜜色膚色,而更像是本地埃及的那種淡淡偏暗的顏色。而卓伊則是典型的白種人,膚色潔白如雪,毫無瑕疵。
怪不得要來埃及遊玩,原來是因為祖上的原因嗎?
云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