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他被蕭然的舉動完全弄得雲裡霧裡。
金峰背後的利益暫且不說,當初因為商會舉辦的舞會,蕭然對祁湛是完全的不上路,把他都已經拉下位子了,卻突然停手,死而不僵,留有餘地,這絕不是蕭然在正常情況下會做出的決定。
可,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能讓那個冷酷到極致的人失去理智,突然放棄這樣的時機?
同情作祟?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同時閃過自嘲一笑。
那個商業帝王嗎?
他們可是眼睜睜地看過他將無數盛世企業逼到末路再肆意收購的樣子,這樣的人,會突然心軟?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你昨天來這,不是跟蹤我,而是想要告訴我這個訊息?”云溪雖然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一想到祁湛可能由此可以脫離困境,心情不免轉晴。隨即想起昨晚,他拿著手機站在樹蔭下的樣子,突然想到這個可能。
陳昊笑了笑,牽著嘴邊的傷口,很疼,卻沒有任何表情。世上魍魎鬼魅之事無數,再匪夷所思他也不過一笑而過,卻從來沒想到老天竟然能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再次遇上他心中的這一株柔軟。上一次,他因為她眼中的全心全意,痴情癲狂只能選擇轉身退讓,這一次,卻沒想到,竟然還是遲了一步。
氤氳的空氣中,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別人摟在懷裡肆意親吻。手裡捏著的電話,似乎還隱隱地傳來那他們的呼吸。
那是他的人,他摯愛的唇,他夢裡都恨不得撫摸膜拜的肌膚!
平生,他從未那麼想殺人!想要完全投入黑暗,接受心底那個聲音的擺佈!
撕碎那個男人!殺了他!讓他再也沒有辦法覬覦她的美!
可,當拳頭相向的時候,他的心便是冷了。一切的怒火都化成一片冰涼。
“誰都能提當初,陳昊,你怎麼敢和我提當初!”
她的一句話像是一道驚雷直接劈在他臉上。
是了。
他有什麼立場去恨?
當初,是他一路看著她泥足深陷,看著她痴情不悔,看著她一往情深,看著她被背叛顛覆……
陳昊右手扶著桌面,止住手指的顫抖,眼中忽明忽暗。
云溪閉了閉眼,她突然覺得房間裡閉塞得難受。
只能突然轉開話題:“金峰集團現在怎麼樣?”
“公司的高層目前分為兩派”,陳昊只是一頓,便很快接上:“一部分和祁家多年來關係匪淺,所以暫時不發表意見,一部分是擁護蕭然,雖然蕭氏突然沒有了風聲,但依舊不肯罷手,董事會那邊管控得也很嚴謹。”
以祁湛的性子,就算處境再艱難,他也不會給她電話。雖然蕭然突然放手了,但是董事們的立場依舊很玄妙。
處理得好了,或許,可以起死回生。可如果一個不小心……。
云溪摸了摸手上的腕錶,下意識地眯著眼看了看窗外。
冬天的早晨有些霧氣,還沒有完全升起來的太陽看上去懶洋洋的。
她忽然再也沒有半分留在這裡監督電影進度的心情。
那個是祁湛,是在她母親病危時,她明確拒絕他時,無論如何都站在她身後的男人。明知道不會有結果,明知道她心裡沒有他,一直守護著她的人。
她絕不會讓他失去他引以為傲的金峰集團!
她突然開啟VIP的大門就往餐廳走,陳昊眼色一沉,卻什麼也沒說,跟在她身後。
Grantham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冷著臉色回來的樣子,心底一驚,難道是談崩了?
“我今天就回北京,你和水牧蓮是留在這還是一起?”Grantham還沒說話,云溪的一句話就把他弄得莫名其妙。
“不是昨天才從北京過來的嗎?”
水牧蓮可憐兮兮地看著云溪:“可是我還和封藁打勾勾,約好了過幾天再一起玩的。”
“那你們先留下來吧,我有點急事就不陪你們了。有事直接聯絡喬娜就行。”云溪摸了摸水牧蓮的臉龐,沒有再解釋什麼,只是笑笑。
“不要!”Grantham還沒介面呢,小姑娘就一下子蹦起來,“我不要和姐姐分開。你去北京,我也去!”
云溪低下身親了親她的面頰,眼神終於望向原來詹溫藍坐著的地方。那裡,空空如也。
她沒問,但Grantham還是知道她沒問出口的話:“他走了,說在北京等你。”
從第一次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