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本來在圈子裡都算是有點名氣的。他這人脾氣過硬,為人耿直,我去見他倒不是為了什麼工作上的事情,不過是因為他有事相求,才買了個面子,就當還他當年的情誼。”
聽到嶠子墨忽然提到“當年”,卓風的臉一下子恢復了沉靜,帶著一種天生的冷然,靜靜地恢復了理智。
當年,這個詞,在嶠子墨的嘴裡說出來,無論是誰聽到,都會有一種悚然冰涼的感覺。那是太過神秘的過去,即便連他,到如今也不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
便是他的父親,舉國上下那位最受矚目的人,亦曾經特別叮囑,讓他決口不要和嶠子墨說到過往。
但,他無論如何沒想到,率先提到過去的,竟然是子墨。
只是,這話題,不過是一帶而過。
“冷老爺子壽宴上收到一塊血硯,這在b市傳得很快。說起來,那東西貴重也稱得上,但要算的上拔尖還差得遠。主要麻煩的是,那血硯原來的主人。”嶠子墨忽然對卓風笑了笑:“‘古玉軒’那主人挺想得開,為了一棵老樹,將整個身家都拱手相讓。只可惜,那條老街的事情光靠一個冷家還不夠。”
話,說到這,也就夠了。
卓風腦子此刻已經恢復了清明,一點即透。不管嶠子墨和冷老爺子是出於什麼樣的交情,當初,老街改造被無聲無息地壓了下去,絕對有子墨的影子。
只是,他沒想到,這竟然會是促成子墨和冷云溪遇見的機緣。
“冷家重女輕男的傳統好像和外界傳說的沒什麼不同。老爺子對冷云溪放下的心思絕對比冷家唯一的嫡孫來得多。”那場夜話,那場夜話,他與冷老爺子坐在深深古宅,手執一字,心思沉靜,卻見她娉婷而來,婉然天成。眼中浮光落英,離離芬芳。
那一刻,他似乎聞到一股淡淡的芬芳,以至於許久之後,她一靠近,他便能感知到。
“可是後來我們在她留學的時候碰到,你的樣子就像是她是個陌生人一樣。”卓風有點弄不明白,明明是見過的人,為什麼那次他介紹他們倆認識的時候,兩個人的表現就跟第一次見面沒什麼不同。
害得他白費了口舌。
嶠子墨只睨了他一眼,那樣子,彷彿是解釋都是降低了他水準。
“你真的想清楚了?”卓風還是有點不確定。
什麼樣的人能輕易玩玩,什麼樣的人一定得慎而又慎,他不希望,子墨的一個決定,卻是後患無窮。
“你不好奇,冷云溪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嗎?”他卻似乎懶得回答他的話,轉而丟擲另一個話題。
卓風一愣,這話,沒頭沒尾的,他有點聽不明白,嶠子墨指的是……。
“她冷家那樣的聲勢,說倒就倒,說被‘協助調查’就‘協助調查’。按理來說,如果是找grantham作證,壓根不需要捨近求遠,她大可以留在b市,為什麼卻非要跟著我們去歐洲?為什麼她卻非要等上三個月?”
他話一出。一直被卓風忽視的細節,漸漸浮出水面。
那三個月的涼薄淡然,舉止風華漸漸衝出腦海,有什麼東西,被他自動略去了,可他現在卻依舊摸不清思緒。
嶠子墨瞥了他一眼,繼續道:“又為什麼詹家接到‘調令’的時候,恰好是她舉辦慈善晚宴,名聲打入英國的時候?”
卓風一顫,有一種不明言語的衝動豁然讓他一下子站了起來:“你意思是,她,早就籌劃好了一切?”
嶠子墨淡淡一笑。
巧合?怎麼可能。
這世界上若說巧合,大抵和運氣分不開。可世間能用運氣左右的能有凡幾,多數是極其精細的控制操縱之下的結果。
為什麼是三個月?
他亦猜測良久,直到回b市,才想起那至關重要的一節。
無論“協助調查”的名頭真假,那個機關做事,從程式上走,三個月就是最後底線。
她,壓根是從一開始,就壓著這條底線,策劃了這一切。
詹家的機遇不可謂不好,若是沒有喬老的支援,絕無可能在b市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可也正因為是喬老的緣故,他們選錯了一步,便步步錯。
他邇然一笑,眸中閃過一道風景。
梵蒂岡時,她立於《最後的審判》,目光沉靜如水,如從天空中摘下一朵雲彩,一點一點地揉成了水,慢慢地注入到那一雙黑得清幽的眼底,空靈而靜謐。
那一刻,他隱約猜到了一些。直至,冷家最後的翻盤,他才清楚的看到,這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