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娘雖然話說的多了些,她也是一片好心,你怎麼能給她摔臉子?”文璞抬起頭,眼裡已經含了淚水:“翠姐姐,你真要嫁嗎?”
玉翠拍拍他的腦袋:“這不過是夏大娘好心來和我說,那家那麼富,怎麼會看上我這樣的寡婦?”這話讓文璞又誤解了,他的淚一下就掉了下來:“翠姐姐,你真的要嫁人,不要我了嗎?”這話說的有些可憐,玉翠安撫地道:“怎麼會呢,不管我嫁不嫁人,我都不會不要你的。”
文璞咬住唇,玉翠又拍拍他的腦袋:“再說,你再過幾年也該娶媳婦了,那時候就不會說姐姐不要你,而是和你媳婦過去了。”文璞伸手拉住玉翠的袖子:“翠姐姐,那你可以嫁給我,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說完文璞就如釋重負,長久壓在心上的重負消失殆盡,和翠姐姐成親,永遠不分開,這樣多好。
玉翠的眉頭皺起看向文璞,文璞臉上滿滿都是期盼,玉翠想讓他別再開玩笑了,想起他已經十四,不把這話說清楚也不好。
玉翠沉著良久才開口:“文璞,你曉得成親是什麼意思嗎?成親了就不能後悔。文璞,你現在還小,捨不得姐姐也屬平常,等你以後長大增了見識,知道姐姐不過是世上的平常女子,那時你就會明白。”
文璞連連搖頭:“翠姐姐,我現在已經明白,沒有了你的日子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玉翠看著文璞那猶帶稚氣的臉,臉上的笑容有幾分苦澀:“文璞,若我現在捨不得你答應了你,等你長大了明白過來你會後悔的。”
文璞頭搖的更急:“翠姐姐,我娘和我說過,做男子的,做了事情就不要後悔,我現在做了這個決定,要和你成親,不管以後遇到什麼事,我都不會後悔。”看著他小小臉上滿是堅定,玉翠彎唇一笑:“既然如此,我答應你,五年之內不嫁人,五年之後如果你讀書成名,那時你依舊不後悔,姐姐就嫁給你,好不好?”
五年?文璞的頭沒有點下去,反而又搖頭:“翠姐姐,不用五年,四年就好。”說這話的時候,文璞臉上的神色換為一種驕傲,再下科考試就在四年,玉翠不由彎起指頭往他腦門彈下:“世間多有讀書幾十年不能成名的,你滿打滿算到時才讀了五年書,哪裡就能成名了?”
文璞伸出一個指頭搖了搖:“翠姐姐你這就不明白了,讀書這事只在識得東西多少,並不在花的時間多長,翠姐姐你在讀書這事上,可不及我。”
文璞說這話臉上全是驕傲,看見這種驕傲和溫順的瑞娘全不一樣,玉翠伸手摸住他的臉,語氣變的有些沉重:“好,四年後你就十八,再說不得是孩子了,翠姐姐答應你。”
文璞如釋重負,轉身就拿起筆:“翠姐姐我再溫會書,等會不要叫我吃飯。”玉翠彈一下他的腦門:“盡說傻話,人是鐵飯是鋼,哪有為了讀書就不要吃飯的?身子熬壞了那可怎麼成?”文璞那話是故意說的,就為了讓玉翠這樣哄自己幾句,文璞低頭繼續寫,臉上漾出的笑容帶有了幾分得意。
努力讀書,早日成名,給娘翻案,到時就可以娶了玉翠,所有的事看起來都那麼美好,而最重要的就是讀書。文璞心裡面在盤算,手上的速度更快,聽著玉翠的腳步聲消失,這樣的腳步聲是該陪伴自己一輩子的。
夏大娘為了玉翠的婚事又來過幾次,玉翠總用別的話來搪塞,說答應了瑞娘,總要等文璞讀書成家後,自己才考慮再嫁。夏大娘咂嘴嘆息:“翠丫頭,等文璞讀書成家,那也要好幾年了,你現在不過二十,再嫁也是輕易的,等文璞成家你再嫁,那可尋不到什麼好人家,翠丫頭,人總要為自己打算。”
玉翠知道夏大娘也是好心,只是自己想的和夏大娘想的不一樣,只是微微一笑罷了。夏大娘見勸不下她,也只有嘆氣。
轉眼玉翠來到京城已經三年,小客棧的生意依舊平穩,文璞讀書更加精進,書院的山長都稱讚他,如果不是錯過上科,現在下場也能高中。他讀書上進,玉翠心裡也很高興,雖然有客棧生意,常有人來求狀紙。
玉翠寫的狀紙能一針見血,並不像別的訟師一樣到處鑽營,顛倒黑白。來求寫狀紙的人雖然不少,但玉翠並不輕易寫狀紙,總要詳細問過,確有不得已的怨氣,這才寫一狀紙。
這樣下來玉翠的名氣更大,不光是附近的人,漸漸連離城很遠的地方都知道玉翠的名字。玉翠這日正在店裡做著生意,外面就傳來喧鬧之聲,接著一個男子氣沖沖地走進來,把一張摔到玉翠跟前:“玉掌櫃,你一個女子來寫狀紙,來我們碗裡搶飯吃,我們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不和你計較,可是你也未免太過分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