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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工抵。打官司也要有個長輩出面,我這才請你到京裡來,和你女兒見面,商量這官司該怎麼打法,我是開門做生意的,你的路費吃住自然是要付錢的。”

朱叔搖搖頭,這滿口的生意經他總算聽明白了,低頭問玉花:“是不是這樣?”見玉花點頭,朱叔的臉垮下去,似乎一下老了好多年:“當年就不該……”

不該換親事嗎?玉翠的頭微微抬起,朱叔看見她唇邊的笑容,重重嘆氣,玉翠已經轉身:“好了,朱大叔,你先和你閨女商量,商量明白了來前面找我。這裡的房價一天是一百五十文帶飯,朱大叔你要願意住就住,不願意的話請便。”

楚媽媽雖想在這裡瞧好戲,但見玉翠臉色和平時不一樣,還是跟在玉翠後面出來。聽到身後傳來朱家兩父女的哭聲,玉翠嘆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不過真這樣的話,那現在被拋棄的就該是自己,但玉翠相信一條,自己絕不會像玉花這樣束手無策,任人欺負的。

前面只有三四個客人在那裡喝酒,不時發出一陣笑聲,玉翠拿出算盤賬簿開始算賬,但今天的帳怎麼對也對不清楚。雖然話說的決絕,玉翠還是知道見到朱叔那張溝壑縱橫的臉的時候,心裡泛起不被人查知的辛酸。

自己叔叔不過耳根軟些,怕老婆些,糊塗一點,朱嬸偷偷給玉花買的東西,叔叔又悄悄地給自己也買一份。怕朱嬸發現,叔叔常在自己跟著她下地的時候給自己好吃的,花布什麼的又折成銅錢塞給自己,五年裡面,為了自己他也受了嬸嬸很多埋怨,就當最後報答他一次,幫幫玉花,反正自己也能掙筆銀子花。

玉翠在賬簿上重重畫了一筆,對著個打算溜出去的男人喊道:“劉三哥,你來喝了三天酒,一個子兒都不見,都像你這樣,我就要喝西北風了。”劉三哥打著酒嗝,轉回頭笑嘻嘻地說:“玉掌櫃,你瞧我這不是沒帶錢嗎?明兒給你。”

玉翠把櫃檯上的板子掀起走出櫃檯,靠著櫃檯抱著手:“得,劉三哥,你沒錢也成,身上的衣衫脫了,讓劉三嫂拿錢來贖。”劉三哥臉紅了起來,旁邊喝酒的人笑著說:“玉掌櫃,你不曉得老劉老婆厲害,不讓他喝酒,他偷偷摸摸出來喝酒出去了還要到外面轉悠許久等到身上沒酒味了才敢回家,你讓劉三嫂來贖,那不是要他命嗎?”

玉翠當然曉得這個,臉上的笑更甜:“劉三哥,雖說街坊鄰居我不該逼你,但你老婆厲害就不該再出來喝酒,這樣,我讓夥計跟你回去拿錢,再問問你老婆,許你在這裡掛賬呢,我就讓你在這喝,不許呢,劉三哥,我也只有不做你生意了。”

這話讓滿堂的人都笑了起來,劉三哥臉上訕訕的,和夥計出去了。玉翠又招呼他們幾句,轉身剛要進櫃檯,就看見朱叔站在那裡。玉翠臉上的笑又變的客套:“朱大叔,商量好了沒?”

看著全然陌生的玉翠,朱叔似乎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還是點頭:“玉掌櫃的,都商量

好了。”玉翠看著朱叔旁邊的玉花,見她面上有期盼之色,這樣的話不好在人前說,招呼楚媽媽過來瞧著。

把朱叔他們請到裡面一間屋子,遞上茶笑道:“朱大叔,都商量好了,那我就要細問問那些情形了。”

玉花面上的尷尬之色更盛,當日婚事情形,都是當事人,玉翠怎麼會不曉得呢?玉翠笑的似春風開放:“朱姑娘,這種事總要問個清楚明白。”朱叔喝了口茶才開口:“當日林家的婚事本是定給我侄女的,結果花兒她女婿得了癆病,我媳婦在我面前又哭又鬧,我們一時糊塗,這才把花兒嫁到林家。”

說著,朱叔已經不敢去看玉翠的眼睛,一時糊塗,結果是害人害己,玉花也開始哭起來:“姐姐,我現在悔不當初。”玉翠的眉微微挑起:“這樣,的確是你家騙婚在先,就算告到堂上,也很難說。”

玉花哭的難過,朱叔聽的清楚明白,騙婚在先,走遍天下也是自家錯在先,哎。他的唇艱難地蠕動幾下,不曉得該說什麼,玉花抹一把臉上的淚:“姐姐,你做人最好抱打不平,我騙婚確是錯了,他當日也認了,我也為他生下兒子,此時哪能為攀高枝就把這事翻出來說,要不認,為何當初不認呢?”

朱叔也點頭:“翠兒,花兒就算錯,也不過就是錯在一時貪慕虛榮,害怕做寡婦,這主意也是她娘出的,要怪,就怪我不應該。”說著拿起手往自己臉上打去:“叫你只會聽老婆的話,叫你不記得哥哥的託付,叫你……”

叫你自己沒有主意,玉翠在心裡接了一句就道:“罷了,他當日既已認了現在又說這事,那就是誤了你的終身,我也只有從這事上想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