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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是的。傑妮絲喜歡去教堂。我想如果這四周的牆現在不塌下把我砸死,我就還有希望。你知道,勃拉尼,可能一切都會很順利地實現:如果你進了潛艇學校,你可以要求到珍珠港來執行任務;也許咱們四個人最後還可以一起在那裡呆上兩年呢。這該多好啊!〃 娜塔麗在大學時經常到她的闊同學家裡去玩,但是還沒拉古秋家這樣豪華,迂迴曲折的石頭房子屹立在海灣拉古秋私人所有的一塊地面上,四周用一道長滿青苔的灰泥牆圍起來,鐵柵欄大門裡面有一個面色鐵青的看門人。她感到周圍充滿了文雅、幽靜、與世隔絕的氣氛。房間很多,陳列著古色古香的傢俱、波斯地毯、立式大掛鐘、巨幅油畫、厚而舊的帷幔、鐵製器皿、鑲金的大穿衣鏡、老式的照片……整個這個地方使她感到不安。傑妮絲一陣風似的跑出來迎接她,穿著粉紅色家常衣服,金黃的頭髮披在雙肩上。 〃嘿!你真好,通知得那麼晚,你居然來了。你看我這樣子,一整夜沒睡。倦得要命,看不清楚東西。我永遠也準備不好。我先去給你弄點早點。〃 〃別麻煩了,走之前隨便讓我在哪個角落裡呆一會兒,就行了。我挺好。〃 傑妮絲用她那疲倦的但卻是銳利的紅褐色大眼睛仔細端詳著她,這個快樂的姑娘,粉紅色衣服,金黃|色頭髮,更使娜塔麗意識到自己的黑眼睛,黑頭髮,亞麻布外衣皺皺巴巴的,一副悲哀、懶散的樣子。 〃怪不得拜倫讓你迷住了。我的上帝,你可真漂亮。跟我來。〃 傑妮絲把她帶到一間面對著海的凹進去的吃早點小屋。一個女用人用銀盤託著古老的青白色瓷杯盤,給她送來雞蛋和茶。她吃了之後,覺得舒服些了,雖然心裡還是不自在。外面幾條帆船在陽光下乘風疾駛著。家裡的鍾當…當…當。。。。。。一下又一下,響了九下。她可以聽到樓上興奮的人聲。 她從錢包裡把從邁阿密帶來的那封信拿出來,它在錢包裡一路上像一塊鉛那樣沉重:五頁用打字機單行打成的信,字跡很模糊,她的眼睛都看痛了。顯然埃倫到死也不想學會換打字機色帶。 信裡講了一連串不幸遭遇。他的腳踝骨折斷了,在拜倫走後的那個星期,他和一個法國藝術評論家……一位老朋友一起去遊覽一些大教堂。在奧威多,他爬上梯子去看一幅因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的壁畫時,失足跌在石頭鋪成的地板上。更糟的是,他的一直沒搞清楚的國籍又發生了問題,他第一次認真對待它。 在一九○○年左右,由於他父親的歸化而取得了〃繼受國籍〃;但是由於他長期不住在美國,產生了困難。根據檔案記錄,他在他父親歸化時的年齡說法不一,相互矛盾。羅馬的那個總領事,和他談談倒覺得人挺不錯,可惜是個十分固執的官員。他提出一些刨根問底的問題,並且沒完沒了地要求交驗證件。埃倫在極為惶惑的情況下離開羅馬。他信中說: 我決定把整個這件事丟開了,在這點上我也可能錯了。這是去年十二月的事。我覺得我好像是一隻誤入蛛網的蒼蠅,我越掙扎,纏得就越緊。當時我並不真想回國。我想如果我把這件事放一放,以後再要求更換護照——特別是如果那時候總領事換了人——他們會發給我。只不過是蓋上個紫色圖章和交兩元錢手續費的問題,當時我認為,現在我仍然這樣認為,不允許我回到祖國是很難想象的,何況在美國的《名人大詞典》裡還有我的名字! 在挪威引起的那場驚慌時,他曾經找過佛羅倫薩領事館。那裡一個〃膚淺的但看起來很和氣的留著平頭的傢伙〃承認,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技術問題;並且說,傑斯特羅博士肯定是個卓越的、受歡迎的人物,領事館一定會想辦法解決困難,傑斯特羅感到非常寬慰,就去遊覽大教堂了。本來約好兩星期後再去領事館,由於腳踝骨折斷,未能踐約。信接著說: 後來發生了些什麼事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不知是出於愚蠢還是惡意,實在令人難以相信。小平頭給我寫了一封信。語氣是很有禮貌的。主要意思是說,作為一個戰爭時期無國籍的人,我面臨嚴重的麻煩,但是他認為他已想出一個辦法。國會最近透過一項法令,允許某些特殊型別的難民入境。如果我根據該項法令提出申請,我大概不會再遇到什麼麻煩,因為我是一位知名的猶太人。這是他的建議。 你能明白他寫這封信有多麼愚蠢,以及這封信給我造成多麼大的危害嗎?我是五天以前接到這封信的,至今我的怒火還沒有平息。首先,不論我的證件是否齊備,他要我放棄宣稱自己是美國人(而我的確是)的一切權利,並要我參加到那些以處境困難為理由而哭哭鬧鬧地申請入境的歐洲猶太難民的行列。 更有甚者,他把所有這些話都寫在紙上並且作為郵件寄出來。 即便他是個笨蛋,我也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