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趕緊撤!撤到上岸的地方!”
長毛賊的攻勢很刁鑽,前面一排人吸引眼光,側面才是主攻的方向,自己的手下,看不明白局勢,妄圖對抗前面的長毛賊,卻不防側面的長毛下手更快,稍一接觸,這軍陣就散了,沒有軍陣,根本擋不住長毛,向榮下令後退,也是存了背水一戰之心。
向榮領著清軍在前面跑,一身青袍的石達開,卻在中軍催促著自己的麾下追殺向榮,那明晃晃的向字旗下,不是老妖向榮又是誰?
得了西王和南王的教訓,石達開帶兵的時候,也不敢穿那一身風。騷的明黃王袍了,經驗告訴他,穿那玩意兒死得快。
打仗勇猛異常的西王蕭朝貴捱了一炮橫死當場,也告訴石達開,這做將的不能傻乎乎的往前跑,不前不後才正合適,既不虞被狙殺於陣前,也不虞被掏了後門。
太平軍出現的突兀,加上石達開的這批人確實能打,初一接觸之後,不用向榮的軍令,清軍也知道該怎麼做了,一個個清軍,跑的比馬都快,這時候哪一個也深恨爹孃生他們的時候,沒多給幾條腿。
向榮本就在後方坐鎮,加上馬匹委實不錯,一路狂奔之後就登上了岸邊的船隻,幾聲招呼之後,那幾十條船,沒有靠岸接應敗退的清軍,而是緩緩的駛離了岸邊。
“弟兄們都聽好了,船少人多一次渡不完,為了生路咱們怎麼也得拼上一場,不願拼的游回去,願意拼的,待打退了長毛,老子上岸接應你們。”
老將向榮一身都是本事,而危急時刻更是彰顯本事的時候,一身號令之後,他手下的兵將卻如呆頭鵝一般傻呆呆的看著自己,向榮打眼一瞧,心裡也不由的泛起了苦水。那一個個乘馬的將官。都被兩條腿的人甩到了身後。能活著跑到岸邊的將官,委實不多。
“願意怎麼打就怎麼打,擋住了長毛賊就好!”
拿著千里鏡望了一下長毛賊的情形,向榮歲數雖大但眼尖,一眼就瞧見了騎在馬上指揮作戰的石達開,這石達開的樣子,他遠遠的瞧過一眼,這人他認得。
“操!沒帶抬槍。要是帶了的話,非打死你個兔崽子!”
這一仗損兵折將,是肯定的!明明手下稟報,這石達開親自率兵去了常德,自己也在嶽麓山看到他們啟程了,怎麼突地又出現在水陸洲呢?難道自己的偵騎是奸細?這不可能,他向榮手下的偵騎,都是老兵油子了,不會傻呆呆的投長毛,難道這長毛真會妖法?
使勁甩了甩腦袋。他向榮一生見得多了,可就是沒見過妖法。他也不信這玩意兒,石達開能神出鬼沒,只能用兵法來解釋了,自己還是中了他的瞞天過海之計。
有了向榮打氣,岸上的清軍不得不擺出了一個勉勉強強的陣勢,游到對岸,那純屬扯犢子,因為水陸洲的關係,兩岸的水流格外急,江面看著平靜如鏡,可水裡面卻暗流洶湧,即使是老船工也不敢輕易的在這裡下水,在長沙城守了兩個多月,這點地理常識清軍上上下下還是清楚。
面對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長毛賊,生時時刻,清軍不得不再次拿出悍氣,石達開這小子,也好似不怎麼會打硬仗,只是一點點的將清軍剝離戰陣,慢慢的殺著。
仗打的不激烈,清軍的壓力就小多了,作為主將向榮可不這麼認為吶!石達開這小崽子歲數不大,心機卻陰沉的很,這是要釣魚啊!等著長沙城的援兵來救自己,他與主營的長毛賊合力,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撤,一隊隊的往下撤!”
不能因為自己丟了長沙城,這是向榮的底線,若是因此讓長沙城丟了,那自己可就要遺臭萬年了。
向榮越撤越急,石達開卻依舊不溫不火的打著,殺多少清軍,對他來說無所謂,向榮已經跑了,清軍的將官也殺了不少了,現在上去拼老本不划算,等向榮撤的差不多了,他再圍死剩下的清軍,收穫也小不了。
長沙城南的總兵,馬龍、鄧紹良一動,主營的太平軍也跟著動了,石達開這邊沒什麼援兵前來,這兩位的動作也算是達到了戰略目標。
一臉狼狽的向榮撤回了西岸,點數了一下人馬,三千精銳,死的只剩一千六百多,軍中將官死傷大半,說損失過半都有些掩飾啊!
“唉……大意了!”
經此一役,向榮算是看明白了石達開這個對手,他比之前的蕭朝貴之流厲害多了,此賊擅遊擊,對官軍來說威脅最大。
雖說看明白了對手,但向榮也知道,自己在河西的這一萬人馬也算是廢了,正理八經的與長毛賊對捍,剩下的八千多人,怕是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