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風臉色一變,似想發作,但卻又突然忍了下來,淡淡一笑,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墨色指環,遞了過去,道:“你估估這個吧!能值多少銀子?”
那樓衣少年接過墨色指環,就著火光之下,仔細的瞧了一陣,臉色突現訝異之色,道:
“這個?姑娘捨得出手麼?”
藍家鳳道:“有什麼捨不得,如是一個活人餓成了死人,這玉環再名貴些,也是無用了。”’樓衣少年手託指環,回顧了藍家鳳一眼,緩緩說道:“姑娘,這指環應該有一對。”
藍家風道:“閣下果然是有些見識,難得的很啊!”
樓衣少年道:“雙環合壁,價值連城,單環亦有它的作用。”
藍家鳳道:“你估估價吧!值不值一萬兩銀子。”
樓衣少年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藍家風道:“那是說這指環可以換得那半隻野兔肉了。”
樓衣少年點點頭,道:“這指環之價,何止萬金。”
江曉峰表面上只顧自食其手中的兔肉,但其實,卻是暗中留意著兩人任何細微的一個舉動。
大約是那指環太過名貴,名貴的使那輕鬆、灑脫的樓衣少年變的有些凝重起來。
藍家鳳此刻倒突然變的無比輕鬆,淡淡一笑,伸手拿過半隻燒熟的野兔,道:“你好好保管指環,別給我丟了,等我拿銀子贖回它,此地你我之外,還有人證,你如若想賴,也是無法賴掉。”
樓衣少年道:“小要飯的可以代你保管,不過總該有個限期,假如過了限期,小要飯的就恕不負責了。”
藍家風道:“你說,要幾時才成?”
樓衣少年道:“三月為限,三月之內,姑娘不肯贖回,小要飯的只好把它轉賣了。”
藍家風道:“我如何找你贖回指環?”
樓衣少年道:“西南方距此五里,有一座祖師廟……”
藍家鳳道:“我知道,那座廟很小。”
樓衣少年道:“姑娘如若要找小要飯的,可在那供案前香爐下面,留一個便箋,小要飯的定當按時赴約。”
藍家鳳道:“那太麻煩了,三日後,正午時分,咱們在廟中會面,我交銀票,你還我指環。”
樓衣少年笑道:“好是好,不過,在下希望去的只是你藍家風一個人。”
藍家風冷笑一聲,道:“你怕我帶人去?”
樓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希望姑娘不會帶人同往,如是你帶人同去,只怕也找不到小要飯的。”
藍家風嗯了一聲,道:“你是丐幫中人?”
樓衣少年道。“天下要飯的千千萬方,不一定都是丐幫中人。”
藍家鳳道:“我會單身赴約,希望你能守信用。”
轉過身子,慢步而去,美麗的背影,逐漸的消失於夜色之中。
江曉峰低聲說道:“她似是餓的很厲害,一萬兩銀子,買了半隻烤熟的兔子,這等大手筆,只怕武林中再無第二個人。”
樓衣少年揮手熄去火勢,一面緩緩說道:“一萬兩銀子,可以賣上十萬八千隻烤熟的野兔,再說,這附近還有兩處農家,她既未受傷,又未生病,一萬兩銀子,買半隻野兔,小要飯的也一樣不信。”
江曉峰道:“但你竟然做成了這筆生意。”
樓衣少年仰天打個哈哈,道:“玉燕子藍家鳳,人如嬌花,生性慧黠,眼睛裡揉不下一顆砂子,豈肯白花去一萬兩銀子?”
江曉峰道:“兄臺之意,可是說她在騙你了?”
樓衣少年道:“這個麼?小要飯的想她還不致於,鎮江藍府,富可敵國,單是這十幾年來,江南武林道上,每年送給那藍天義的壽禮,也值三五百萬銀子,萬兩之數,在玉燕子藍家鳳眼中,實也算不得什麼。”
江曉峰道:“這一枚墨石指環呢?也真能值一萬兩銀子麼?”
樓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如若遇上個識貨的人,賣上兩三萬根子,並非難事。”
江曉峰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道:“看來,兄臺實是極精交易之道,藍家鳳固是有錢,但如沒有兄臺開價的氣派,半隻野兔要她一萬銀子,也就不足為奇了。”
樓衣少年哈哈一笑,一道:“這個麼?是因為兄弟看定了她非買不可,藉機訛她一下,看起來,是那樣簡單,其實這中間卻也是大有學問。”
江曉峰笑道:“這中間還大有學問?在下就想不通,這這是哪門子學問呢?”
褸衣少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