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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指著他腦袋問:“這件事我跟你怎麼說的,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你說……要提前跟你商量。”洪大少抬起頭,露出可憐兮兮模樣,“我想反正是要捱打,不如好好利用利用,升一升價效比,擱一塊兒一次性了結算了……”

“你!這能放一塊兒說麼?這次是你運氣好,只斷了胳膊。如果運氣不好,誰知道會打傷什麼地方,有什麼後果?再說萬一把你父親氣出病來,你怎麼收場?馬上就期末考試了,你這樣亂來,真是,真是……”

方思慎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氣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個,你坐下來,別生氣……”洪鑫垚小聲說著,伸長左手去扯他衣服。方思慎轉得自己頭暈,只好坐下。

“我爸以為我在外邊賣的地方跟男人鬼混呢,就當是先給他打個預防針。你知不知道,為了挨這頓打,我可是足足準備了兩個月。江彩雲這個算是意外,那也計劃了一星期,哪能真讓他揍出終身殘疾來。我爸被我從小到大氣了這麼多年,早免疫了,沒那麼容易氣出病。我可是運那啥,就是在帳篷裡琢磨那個,叫啥來著?”

“運籌帷幄!”

“沒錯,運籌帷幄,跟諸葛孔明好有一比……而且你都給你爸說了,我不跟進一下,豈不是顯得你男人太sóng了麼……”

方思慎已經氣得完全不願理他了。

廖鐘的診所地方緊張,正好隔壁院子有空房,當晚就租了下來。從這天起,方思慎除去上課和課題組固定活動,剩餘時間全部搭在了這裡。

洪鑫垚身上血痂結得後背屁股大腿一道道全是,沒法仰著睡。胸前吊著骨折的胳膊,更不能趴著睡,只得每天晚上同一個姿勢,左面側睡。方思慎怕他睡著了亂動,臨睡前拿毛巾把右胳膊固定在床框上,早晨再解開。自己則躺在他身前,因為洪大少只要懷裡貼著人,就不會翻身亂滾。這麼繃著神經幾天睡下來,受傷的挺愜意,沒受傷的骨頭都僵了。

飯菜有時從學校食堂帶過來,有時方思慎抽空回家做。實在顧不上,洪大少就上廖大夫那裡去蹭。

這天黃昏,洪鑫垚啃著方思慎燉的排骨,望著院子裡幾個同住的民工光膀子沖涼的沖涼,煮飯的煮飯,幾排破衣爛衫掛在斜牽的電線上,齜牙:“我打賭我爸死活也猜不著我躲在這兒,哈哈!讓他找,看他挖地三尺還是翻遍京城,等他再被催回河津去,我就暫時安全了……”

此地本屬魚龍混雜場所,洪方二人雖然顯眼,但也不致太過惹人注目。民工們一天早出晚歸,累得像死狗,又知道是廖大夫的病人,沒人來管他們的閒事。

方思慎看見他這副欠扁模樣就來氣,添了碗飯,不鏽鋼勺子狠狠戳到碗裡:“吃!”

洪大少眨巴眨巴眼,覺得提出餵飯要求多半會被駁回,左手剛要抓起勺子自己吃,被捉住了。看他板著臉拿過溼毛巾,仔仔細細擦乾淨滿手油膩,不由得涎皮賴臉道:“我就說你餵我不是更省事?這麼一遍二遍的,回頭不小心沾衣服上還得你洗……”

方思慎額上青筋直跳:“閉嘴!”

吃完飯,到院中公用龍頭下接了桶水進屋,燒壺開水對熱,在耐性和容忍度的持續挑戰中幫他擦洗。擦到最後,連他爸怎麼不把兩條腿也打斷這種念頭都冒出來了……

晚上,搬出書本督促複習。照方思慎的想法,期末考試肯定沒法參加,只能下學期開學補考。洪大少表面敷衍得十分到位,心裡卻另有打算:能替考的就找人替了,不能替的左手出場糊弄一下,事後跟老師打點打點。如此算來,非得補考的科目,頂多剩下兩三門,當然,包括眼前這位上的那門。

日子歡快而充實地飛速流逝。

期末考試前夕,洪要革返回河津,洪錫長等原駐京骨幹也跟走大半,洪鑫垚於是吊著胳膊大搖大擺出現在校園裡。洪大少如今在京城的形象,已然徹底崩壞:男女通吃的花花公子,暴發戶二世祖,愚蠢又無能,兩年搞垮自家公司,敗掉錢財上億……一時淪為圈內笑談。

方篤之從花旗國出差歸來,因旅途勞頓,身體欠安,住進醫院休養。方思慎擔心了幾天,終於看出端倪,父親這是把高幹病房當了旅館。卻也只能配合著時不時過去陪陪,再時不時往四合院照顧那一個,心中萬般無可奈何。

等期末考試結束,又安排好假期課題進度,方思慎就跟父親商量陪華鼎松去青丘白水還願的事。他以為阻礙會頗大,不想方篤之只稍微思量一番,就同意了。

這天方思慎留在四合院,時近中午還睡著。洪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