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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究竟如何告訴小女孩這個慘劇才好,萩村一籌莫展,幸好他不用擔當這個角色。

“長男、次男怎樣?”

“長男還好,可以回答一課的同事的提問。在旁聽著,真覺得這孩子厲害啊。”

“弟弟呢?”

“弟弟啊——”柏原搖著腦袋,“一言不發的。乘上警車的時候像個人偶,木如死灰。”

這種時候居然在旅館裡——看著打理得相當精緻的庭院,功一想著。名目繁多的樹木林立,小巧玲瓏的燈籠點綴其中,巨石隨處可見,上面青苔滋生。

“考慮了很久,當作火災處理如何?”野口老師說道。

功一的視線移向班主任,“火災嗎?”

“嗯。你們家發生了火災,父母被送入醫院,然後你們被帶到了這兒。總之,先這樣解釋吧。”野口溫柔地徵詢著。素來嗓門很大的他,今天刻意壓低了音量。如果總是這樣的口吻,就不會有“大喇叭”(ホイッスル)這樣的綽號了吧,望著他削瘦的臉,功一暗自想著。

兩人坐在旅館一樓的門廊上,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你覺得可行嗎?”野口再次詢問。

“瞞著我妹妹嗎?”

“只是現在。總之,現在先矇混過去。你妹妹還小,如果知道實情,會受到怎樣的刺激呢?”

“但是,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當然,總是要告訴她實情的。但是呢,我覺得現在先這樣解釋比較好。有必要向她說明為什麼會在這裡。父母的事情也必須做個說明。然後等你妹妹冷靜下來,找個時機再告訴她實情不是很好嗎?”

功一低著頭,十指交叉著。

並不是不明白野口的用意。的確,向靜奈坦白是件相當辛苦的事。也曾想過以後再告訴她這個悲劇。但不知為何功一仍無法釋然。他單純地覺得既然總有一天要說出真相的,早些晚些都一樣。

“現在津島陪在你妹妹的身旁,我想等她醒了這樣跟她解釋,你看怎樣?”

津島是靜奈的班主任,一位圓臉的女性。

“泰輔怎麼辦?不能對那傢伙說謊啊,他都已經這樣了。”

自從功一目睹父母的屍體以來,泰輔就一直很奇怪。別人不喊他,他就一直一動不動地,緊緊抱著雙膝蹲坐著,在等警察趕來之時也這樣。被帶來這家旅館時,他面無表情,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現在必定還是蜷著身子,蹲在房間的角落吧。從昨晚以來,功一就沒有聽他說過一句話。

“他的班主任也應該馬上就趕到了,考慮一下如何處理弟弟這邊吧。總之,妹妹這邊先這麼定了。”

功一曖昧地點了下頭。需要考慮的事情堆積如山。明天開始該怎麼辦,不,今天開始我們該怎樣生活呢。而這問題也僅僅只是冰山一角。功一找不到答案,腦海中就好像暴風雨過後的滿地狼藉。他多希望此刻能有人來代替他考慮這些。

“那麼,就這麼辦吧。”

好,功一答道。

“來的正好。”野口老師的視線投向功一的背後。

功一轉身,津島老師正牽著靜奈向他們走來。靜奈穿著T恤和短褲,這些都是離家前功一塞進包裡的。

津島望了望野口,又望了望功一。

“看她醒了就帶過來了。接下來,怎麼辦?”

“有明君也知道了。那麼,就按剛剛的說法。”野口向津島老師使了個顏色。

“津島老師,泰輔呢?”功一問。

“有女警陪著,別擔心。”

“哥哥,這裡是哪裡?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爸爸媽媽呢?”靜奈問。

功一不知如何作答。事實上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有條理地說清楚。

“那個,有明,你們家昨晚發生了火災。”

聽著津島的話,靜奈惺忪的雙眼睜得大大的,因為過於吃驚,剎那間呆呆愣著,說不出一句話。

“你們溜出家看流星了吧,流星救了你們哦。爸爸和媽媽受傷了。”

“誒?”靜奈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騙人。”

“是真的。”功一說,“發生了火災。”

“我們家燒掉了?再也不能住在那了?”靜奈的眼睛通紅通紅。

“沒有全都燒掉,別擔心。”

“沒錯。家還在呢,放心吧。但恐怕不能馬上住進去了,暫時要呆在這裡。”

“爸爸媽媽在哪?”靜奈東張西望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