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在四門管,實在有辱他的身份!”
雲鴻聽著兩人對話,笑而不語,目光投向了首座上的司空浩然。
“雲鴻,日後跟著我,去國子學進修。”
一直不動聲色的司空浩然,在這一刻終於開口說話。
在他眼裡,雲鴻身上有著驚人的儒學天賦,若好生栽培,將來或許能成為儒門的繼承人。對於這樣一個人才,怎能放在四門館中埋沒?自己一生追求的,不就是那儒道至善之境嗎?只可惜皇帝有眼不識泰山,眼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儒道知音,豈能輕易放過?
周青聽司空浩然這麼一說,也不願再去爭辯。
他跟雲鴻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既然保住了南宮楓留在太學院,雲鴻是生是死,與他何干?冷哼一聲,與司空浩然辭別,說是與故人有約,便拂袖而去。主簿聽了司空浩然的安排,當下給雲鴻辦了升學證明,蓋了行章,將那張代表他學籍的宣紙,塞入了國子學裡。
“祭酒大人,此事學生犯錯在先,還請責罰。”臨走前,雲鴻說道。
司空浩然笑了笑,這件事的處理上,雲鴻的確有衝動之處,理應責罰。不過司空浩然本有就此歇過的意思,奈何雲鴻再三提議,這便道:“去儒林面壁三日,不得進食。”
雲鴻暗自一笑,領了命令。
主簿即刻開了一份字據給雲鴻,後山儒林乃是國子監的禁地,常人不允許隨意進出,只有持有字據的學生,才能進去面壁思過。雲鴻收了字據,與眾人辭別,離開了這裡。
走的時候,孫武特意追上來,說道:“雲鴻,祭酒無心罰你,你為何要自找苦吃?儒林那地方,毒蟲密佈,鬼氣森森,你這小身板,進去三日,還不準進食,可有得你受!你要是後悔,我現在去給你說說情,或許祭酒大人念你是初犯,能網開一面,免去這懲罰。”
“監承大人不必擔心,君子坦蕩蕩,此事我有錯在先,理應接受懲罰。”
雲鴻再次強調這點,顯得格外灑脫,正好掩飾了自己去儒林,尋找正氣爐的真相。
孫武無奈,只好點了點頭,向雲鴻投去讚許的目光。如今世態炎涼,像雲鴻這樣剛正不阿的學生,極為少見,不由道:“好樣的,日後若遇到什麼麻煩事,儘管來找我!”
兩人寒暄一陣,雲鴻便與之分道揚鑣。
回到太學院的學堂時,恰好是午時三刻,趕上學堂放學。雲鴻一眼就看到滿臉鐵青的南宮楓,看樣子他為了買下那把牛角弓,花了不少銀子,雲鴻冷笑一聲,懶得理他。
見靜萱正在那裡收拾書本,這便走上去。
將他要在儒林面壁的事情簡單交代了一下,這便道:“萱,今明兩日,你就不用回侯府了。楊韻那廝對你有所覬覦,我放心不下,這兩天,你就去長安街我母親那裡住。”
“行,公子保重。”靜萱收拾完東西便走了。
此刻方才日中,豔陽如豆,天氣出了奇的好。見時日尚早,雲鴻先去客棧吃了頓飯,畢竟要在儒林中呆三天,三日不進食,憑藉現在的功力,實在有些難熬。大吃大喝一頓後,將腹中的食物,透過《君子浩然行氣錄》全全轉化為精力,方才朝儒林的方向走去。
依前世取得正氣爐的經驗,國子監的儒林,其實是一個天然的幻陣。
儒林依山而建,是歷代大儒死後沉睡的地方。
不過,那地方說的好聽叫做儒林,說的不好聽,就是俗話稱的亂葬崗。
沿著遍植青竹的小道,一路前行,這些竹子有粗有細,有短有長,大者粗過手腕,小者細如手指。隨著地勢越來越低,彷彿身臨幽谷,竹林縱橫交錯,將藍天都遮了起來。四面愈加陰暗,竹子的種類,也從青竹變成了觀音竹,再從觀音竹,變為了色澤暗淡的紫竹。
雲鴻細細觀察著四周竹林的變化,不過多時,一塊門牌映入眼簾。
這刻著“儒林”二字的門牌極其雄偉,高約四五丈,左右共三層,青石所砌,黑瓦堆成。殘缺的騰龍雕飾,雜亂的枯花敗草,這些陳跡,無疑都顯示出了這儒林滄桑的歷史。
見兩個看守儒林的童子,倚在牆上打瞌睡,雲鴻走上前去。
將主簿給予的字據與兩個童子過目後,便孤身進了儒林。
一路前行,天光愈加幽暗,這儒林本是上古大儒死後的埋葬之地,陰氣十足。建在國子監的身後,也是為了借國子監中充盈的浩然正氣,鎮壓鬼氣。此刻,雖是正午,但走在這儒林中,卻渾如傍晚。一陣幽風吹過,竟在耳邊響起一道鬼哭狼嚎的哀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