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豬油蒙了眼,竟然與姬勝烈一起狼狽為奸,替他暗地裡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今天,我終於明白了,效忠於這等刻薄的小人是會遭到報應的,就象我現在這樣。”
潘智超這些話真可謂用心良苦。雖然在事實上,先王姬若發確是被姬勝烈毒殺的,但沒有人能掌握哪怕一絲一毫的證據,錢不離純屬栽贓陷害,歪打正著卻說中了事實,潘智超也沒那個能力、資格得知如此重大的秘密,他不過是在往姬勝烈身上潑髒水。
對一支從頭到腳、從肉體到靈魂都侵淫在忠誠與榮耀氛圍中的軍隊來說,想讓他們投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潘智超已經不想再活下去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但在他臨行之前,他要把這些對王室忠心耿耿的將士們帶出絕境。所以他甘心詆譭自己,而在詆譭自己的同時也把姬勝烈拖下了水。如果他振臂高呼、指責姬勝烈的罪名未必會有多少人相信。可是把自己說成是為陰謀效力的人,可信度就提高了不少。
真正地戰士無法接受投降地命運,但撥亂反正……其意義就完全不同了!一種是為了屈辱的活下去,另一種卻是懸崖勒馬、不再為虎作倀,為了真正的正義而戰。
潘智超太瞭解皇家禁衛軍將士們的心態了,往姬勝烈頭上扣了一盆能讓人遺臭萬年的髒水,這些將士們肯定會有所反思,雖然不可能轉身就攻擊自己往日的同僚。但對投靠錢不離的事情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牴觸。
潘智超無情地‘揭露’了姬勝烈的罪行,在皇家禁衛軍眾將士們聽來,不亞於一個晴空霹靂,什麼?姬勝烈毒殺了先王?再想想姬周國近年來沒有斷絕過的兵災,扎木合的遊騎、亂民、東境的苦戰、天威軍的崛起,難道這些都源於姬勝烈麼?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出來,就無法掩住眾人之口。鄭朔獨擋夾脊關幾十年,戰功赫赫,卻突然間死了個不明不白,鄭朔之子鄭星朗又帶著夾脊關鐵騎南下投奔錢不離。接著民間就有流言,說鄭朔完全是被軍部和內閣故意坑害死的。
軍人最痛恨地就是自己人在背後算計自己人,他們是為了保護國人而存在的,他們永遠都在面對著敵人。吃虧的也自然總是他們。雖然姬勝烈處罰了幾個軍部的臣子,但這種欲蓋彌彰地舉動更引起人的懷疑,俗話說:無利不起早!那幾個軍部的大臣坑害鄭朔有什麼好處?難道他們天生就是個壞蛋,想沒事找樂子坑個人玩玩不成?
想想鄭朔的身份,夾脊關失守地事情就有了一個很好的解釋,鄭朔是公主姬勝情的親舅舅,鄭朔一死姬勝情就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而在這陰謀中得利最大的無疑是現在的國王姬勝烈。
雖然在傳統慣性的影響下。皇家禁衛軍的將士們依然願為姬勝烈效命,但不代表他們沒有頭腦,他們在內心深處也在揣摩猜測著種種疑問。
在潘智超地謊言點撥下,皇家禁衛軍將士們的臉色都變了,有悲憤、有憎恨、有無奈、有輕嘆,但就是沒有一個人出來反駁潘智超,他們有什麼資格去反駁?人家潘將軍一直是姬勝烈的心腹,當然知道很多秘密,而他們只是一群被矇在鼓裡的傻子。
“願意繼續為弒父篡位的姬勝烈賣命的弟兄們,跟著田超走吧,人各有志,我不會強求。願意為先王報仇雪恨的,跟著我來!”潘智超留下了一句話,轉身向著天威軍走去,才走了兩步,就頹然栽倒在泥水中。當日潘智超受刑時,三十軍棍打得他昏過去數次,行刑的人在田超的暗示下簡直就是往死裡打,潘智超能站著說完這番話,完全是靠一口氣撐著,此刻再也堅持不住了。
戰場上出現了一幅很奇怪的景象,數千個騎兵都跳下戰馬,緩緩向著敵人走去,如果說這是在衝鋒的話,那無疑是世界上速度最慢、最可笑的衝鋒了。
錢不離一把搶過周抗的望遠鏡,焦距定在走在最前列的幾個人身上,鏡頭中的潘智超低垂著頭,錢不離認不出來,但潘智超那個滿臉大鬍子的親衛隊長非常顯眼,在小孤山上錢不離還打趣過那個親衛隊長呢。
“鳴金!”錢不離低喝一聲,連忙催動戰馬,向山下衝去,程達帶著數個親衛連忙跟上,周抗和武鍾寒也追了上來。
其實用不著錢不離下令鳴金,前沿的任帥已經發現了敵軍不對勁的地方,命令士兵們停止射箭,楊遠京則派出數個斥候去探一談敵軍的動靜。
中軍斥候大隊的戰力如果就不用細說了,他們一個個都是非常機警的角色,衝進泥地之後離老遠先吆喝幾聲,試圖引起敵軍的注意,但意外的是,沒有人搭理他們。
為首的小隊長摘下長弓,抽出一支響箭,彎弓搭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