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一個刺客有什麼值得嬌貴的?當然,其中也不乏報復的心理在作怪。
姬勝情陪在錢不離身側,她的臉龐消瘦了不少,錢不離驚喜的發現,原來治療一個人心病最好的辦法是讓自己也‘病’倒,比對方病得還要重,這樣對方就會暫時忘掉苦楚,盡心盡力的照顧那個病得更重的人。
這五天來,姬勝情就象一個稱職的侍女一樣,陪伴在錢不離身邊,為了能有力氣照顧錢不離,她早在錢不離遇刺的當天就恢復了飲食,哪怕她再不想吃,甚至吃完沒一會就吐出來,她也不放棄自己的努力。看到錢不離能下地了,姬勝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淺笑,這種笑容就象冰封很久的凍土上出現的春光一樣,讓錢不離的心感到異常溫暖。
錢不離知道姬勝情付出了多少,別以為侍侯一個只大腿受傷的人是很輕鬆的事,錢不離在軍中是一個被神化了的人,實際上他還是肉體凡胎,吃喝倒好說,拉撒則讓他感到極其難堪,當然了,難堪的不止是錢不離,還有姬勝情和柯麗。柯麗是侍女,做這種事情說得過去,可姬勝情是公主啊!這份情意委實不輕,錢不離知道自己揹負上了不能放棄的東西!在幾個月前,他有事沒事就想著偷跑出去,可是現在,縱使面前是一條死路,他也要奮戰到最後一息了!
錢不離駐著柺杖緩緩行走著,姬勝情攙扶著錢不離的胳膊走在一側,柯麗走在錢不離的前面,小心的踢走每一塊可能讓錢不離跌跟頭的石子,而程達帶著十數個親衛跟在身後。
“勝情,你們先在這裡等會吧。”錢不離輕聲對姬勝情說道,面前就是關押那刺客的房間了,有很多陰暗面的東西是不能讓姬勝情知道的。
“好吧。”姬勝情點點頭:“不離,你別太生氣了,大不了……就殺了他好了。”一向寬柔的姬勝情竟然主動要錢不離殺一個人,可見她內心對那刺客的恨意。
“我又不是小孩子,生什麼氣。”錢不離咧嘴一笑,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後側的程達連忙跨前一步,從姬勝情手中接過錢不離的胳膊。
走進關押那刺客的房間,看守刺客的四個親衛看到錢不離連忙迎了上來:“大人!”
躺在床上也在養病的刺客聞聲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眼看到錢不離不由驚呼一聲:“你還沒死?!上天……真是無眼啊!!”
“上天有沒有眼關你什麼事?小心你自己吧,我很高興能在你身上捅出幾個屁眼來!”憤怒讓錢不離口出惡語,他大咧咧坐在椅子上:“你哪裡人?誰讓你來刺殺我的?”
那刺客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一個親衛湊了上來,低聲道:“大人,這傢伙自殺好幾次了,有一次他竟然用拳頭打自己肋骨上的傷處,想讓肋骨倒刺進內臟,後來我們沒辦法,只好把他的四肢都固定住,連腰也用繩子綁在床上,這樣他才老實了不少。前幾天我們連他的嘴都塞住了,怕他咬自己的舌頭,剛才知道大人要來,我們才把他嘴裡的破布取出來的。”
錢不離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這麼想死是不是早了點?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毒?就算你想死也要在知道真相之後再去死吧!”
那刺客又冷哼一聲,索性閉上了眼睛。
“人家不過是利用你而已,何必要為他們保守秘密呢?你還不如把他們的姓名告訴我,我去殺了他們,也算為你找了個公道不是?”
那刺客嘴角露出了輕蔑的笑意,顯然認為錢不離的話太荒謬了。
錢不離的目光停留在那刺客的腿上,頓了頓,突然說道:“你是坐著馬車進福州府的吧?也是坐著馬車來福州的對吧?南嶺那條棧道那麼危險,你不怕麼?”
有很多東西不是非得等到人說出來才能明白的,那刺客的腿都被人打斷了,而且據蔣維喬說他的斷腿被人治療過,這些說明福州府內有刺客的同黨在接應照顧他,要不然一個斷腿的人怎麼來福州府?
他外邊的衣服很平常,不過裡面的內衣質料相當不錯,這種人當然不會象土族人一樣,受了傷會由自己的朋友輪番背到福州府來醫治,馬車是唯一的選擇。
至於判斷那刺客不是福州的本土人,錢不離只有五成把握,想他來到福州之後,沒做過什麼惡事,就算有幾件手腳也都很乾淨,沒留下什麼破綻,相反,錢不離知道自己在福州的名望很高,有不少土族人和平民在爭先傳頌著自己的仁慈!所以那刺客如果是當地人,他不應該說什麼上天無眼,就算他是背自己滅門貴族的旁裔,也不應該露出這種悲天憫人的神情,至多是仇恨和惋惜罷了。
那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