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前,若非有錦繡攔著,只怕就能撞到她身上來了。
她略有些吃驚,抬眼看去,眸光立刻一沉。
“阿谷,你瞎了麼?如何往女郎身上撞?你作死啊!”錦繡橫眉立目,一手揉著被撞痛的腰,一面怒聲喝問。
阿谷在她的喝聲中噤若寒蟬,“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秦素並未說話,臉色卻十分難看。
阿谷偷偷向秦素臉上看了看,這才白了一張臉,戰戰兢兢地辯解道:“不是的,女郎,不是我。我是被人推了一下,我原來是在那條路上的,女郎恕罪。”
她說著話便朝一旁的岔路指了指,秦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眸中掠過一絲訝色。
阿承正站在路口處,一臉尷尬地摸著自己的腦袋。
“見過女郎。”見秦素看了過來,阿承連忙上前見禮,復又垂了頭,期期艾艾地道:“女郎恕罪,東院的路我有些不大識得,在這附近繞了一回,也未尋見院門。後來見這小使女在樹後站著,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我便想向她問個路,誰想那地下凍了冰,我一時沒站穩便滑倒了,反倒將她撞了出去。”說著他便懊惱地低下了頭。
真是個鬼機靈。
秦素的眼睛眯了起來,掩住了眸中的那點笑意。
阿承這是發現阿谷偷窺,替她把人抓出來了。
難怪前世太夫人一見阿承,便立時將他送到了秦彥昭身邊,雖只有八歲,然此子之聰明沉著,已經超出了他的實際年齡,委實難得。
阿谷的臉色又白了一點,磕頭道:“女郎恕罪,是馮嫗叫我來尋女郎的。嫗說天晚了,地上又滑,女郎還是早些迴轉的好。因方才看樹上的燈好看,我便站了一會,沒想到被他推了一把。”她像是冷得厲害,語聲微微打顫。
這話說的倒也有幾分聰明,怨不得會被那背後之人派來東籬。
秦素沒去理她,只向阿承笑道:“你是無心的,我不怪你。”說著又轉向阿谷,皺起了眉:“你不知阿承乃是我二兄的小廝麼?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莫要怨怪旁人。”
她的神色顯得極為不虞,語罷又看向阿承,面上含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和善:“你沒撞到哪裡吧?”
阿承連忙笑著搖頭:“無有撞到。倒是嚇壞了女郎,是我的錯。”
秦素抬手掠了掠鬢髮,向錦繡使了個眼色。
錦繡會意,厲聲對阿穀道:“你還不快些回去?女郎馬上便要回院子了,你燒水了不曾?松木有沒有劈細?還有那欄杆每日要抹兩遍的,你只上晌抹了一遍罷?還不快回去把剩下的那一遍抹完!”
這幾句話她說得氣勢十足,很有掌管一院的大使女派頭。(未完待續。)
第090章 星河遙
阿谷自來不怕秦素,卻對這個張牙舞爪的大使女頗為懼怕,聞言不敢再多話,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頭就往回跑。
錦繡便跟在她身後喚:“你跑什麼?府裡不許亂跑,你這是把規矩全忘了,還不快站住!”
阿谷被她說得又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有些無所適從,錦繡便趕上前去,一把便擰住了她的耳朵,提聲教訓了起來。
秦素冷眼看著,並不去阻止。
一旁的阿承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輕聲道:“我是去給二孃送詩文的,是郎君的吩咐。”
秦素微微點頭。
秦彥昭近來苦心學問,將那一身名士脾氣收斂了好些,對秦彥婉這個妹妹亦頗為看重,二人平素往來不斷。
有秦彥婉看著,秦彥昭應該不會再犯什麼大錯了。
“圖冊之事,可探聽到了什麼?”秦素輕聲問道,眼睛卻仍看著前方教訓阿谷的錦繡。若是從遠處看,不會有人看出她正與阿承說話。
阿承亦是面朝前方,聲音隱在風裡,幾不可聞:“遵女郎吩咐,我正在慢慢地打聽著,郎君手上像是有一冊圖,卻不知是從哪裡得來的,待過幾日/我再看看,有訊息會給女郎傳話的。”
秦素輕輕“唔”了一聲,心頭卻是發沉。
前世秦家遭逢大難時,她已身在趙國,關於秦家之事所知並不確切,原先對圖冊也只是猜測而已,如今阿承竟真的傳來了訊息,那圖冊果然在秦彥昭手上。秦素困惑之餘,更覺自危。
依陳國律,凡七品以下官職者,若私藏官制山川冊,為小逆,削職並罰金三千,十年後方可複用;凡庶人私藏官制山川冊者,為大逆,判戳刑,鞭三百。
所謂戳刑,便是生斬於鬧市;所謂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