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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誰把這一截袖子割下來……”

他話音剛落,盧默就抽出一刀,將那衣服連帶死者的手臂一起斬了下來。

“我只是要看衣服……罷了。”李茂嘆了口氣,把那手臂抖落,又把袖管翻了過來。

裡面繡著“定北軍,六軍”的鮮紅字樣。

他又旋開那屍體邊一把陌刀的把手,那把手裡同樣也刻著“定北軍,六軍”。

“大人,您這是在找印記?”汪志明也看出來了李茂在做什麼,驚喜地問道:“看出來是哪裡來的武備了嗎?”

“定北軍六軍,是北軍將官王泰和的部隊。”

李茂站起身。

“此人在大楚建成之前,是先皇之弟岐陽王楚柯的部下,跟隨岐陽王與先皇一起征戰天下。後來岐陽王被封在偏地,怒而造反,後來戰事膠著,這王泰和自動請纓,親自策反了不少岐陽王手下的將領,立下了大功。”

李茂對五軍六部所有武將的部隊和來龍去脈都爛熟於心,他剛剛進入朝堂的那一年就已經背下了所有武將的資料。此時正好娓娓道來,替眾人解惑。

“後來岐陽王之亂平定,岐陽王和當今聖上的幾個兄弟被誅,此人被調往定北軍,掌著五、六、七三軍共計六萬人,是現任的鎮北將軍袁羲的左膀右臂。”

李茂嘆了一口氣。“又是和岐陽王有關嗎?難道當年的策反是假的?”

他把陌刀和衣袖往地上一扔,對著汪志明說道:

“你不必去汾州馬場了,我一人去就可。若是馬場裡有人造反,你還能求援來救我。若我們兩個都陷在裡面,那才真是糟糕。”

“既然如此,何不讓下官前去……”

“你去沒有用,你一個縣令,馬場的驛丞是不可能理會你的。只有我去,他才會害怕擔憂,要麼反撲,要麼認罪,無論是哪一個,此事便有了明朗的結果。他們一旦撕開了真面目,朝廷師出有名,指揮使司才敢調兵。”

“這軍備有記號之事,只有聖上、我和兵部另外一個侍郎知道,此外,武備司的司庫和工部的‘器署’長官也知道一二,他們都絕不會洩露出去。這些東西哪一年出庫,交予哪一位典曹之手,到時候一查便知。”李茂一見果真涉及到定北軍,甚至還有岐陽王舊部的參與,已經是抱著交付後事的心理在和汪志明說個仔細。

汪志明聽得李茂的交代,忍不住紅了眼眶,哽咽著說:“請大人務必保重,我這裡三地的官兵,都請大人帶去,只要把盧默留下即可。若是靈原真有事,我可請盧默再去請胡人幫忙,大人千萬不能有失……”

李茂拍了拍汪志明的手。“先把定北軍有可能作亂的訊息傳出去吧,驛站和指揮使司那裡都要派人去送信,此事不可再拖。盧默我給你留下。”

李茂摸了摸身上,將僅剩的金錁子和其他散碎銀兩都給了汪志明。

“聽說汪大人為了借兵,把全部家當都給了那些胡人做定金,我出門倉促,帶的錢大部分都在下人那裡,身上還剩這麼多,先給了你吧。”

這些金銀雖然散碎,但是此時一兩金十兩銀,這麼些金銀,已經有兩三百兩了。

“下官怎敢……”

“拿著吧。若是借人,總不能空手。”

若是他這次死了,怕是也沒有人向皇帝請賞了,這人在這裡當個地方官當得不容易,這麼多年都沒幾百兩銀子,看起來也是個清官,怎能讓他傾家蕩產。

他也就剩這點錢可以留給人家做紀念了。

李茂安排好一切,帶著五百官兵和兩百羯人一起出發前往馬場。

到了馬場,他亮出了身份,要求進馬場巡視。那牧丞先是各種藉口託辭,不願意李茂進入,而後李茂又提出要見那潛入馬場調查的參議劉鵬,也遭到了拒絕。

若是汪志明在此,命令這些官兵攻入馬場,官兵們還真不一定聽命。可是李茂是上官,又是堂堂國公之尊,都敲不開馬場的大門,這些官兵們就知道此事一定是大不妙,一個個都驚疑不定。

李茂以汾州馬場屬官“違抗上令”為由,命令所有人一起衝門,務必將那些違令的馬場屬官抓捕。那牧丞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三四百的兵丁,以馬場圍欄為依仗,在門口用弓箭對準了大門。

“你們是要造反嗎?汾州馬場乃兵部直屬,哪裡有兵部上官都不準徹查之理?你們到底是大楚之兵,還是這牧丞之兵?謀反是族誅之罪,你們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家人著想!”

李茂疾聲厲喝。

裡面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