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不整,不得不合時宜,皇帝允許張諾穿喪服上朝,一來尊重了他對父親的孝心,二來也是一種示好,表示皇帝如今對世族派的信任。
幽州陷落,雖然打了大楚一個耳光,也未嘗不是一種警示。
一直以來,幽州苦寒,又是邊關偏僻之地,朝廷並未十分重視,加之幽州百姓數量稀少,賦稅也很難收上,升遷困難,向來是犯了錯的官吏或者要被貶斥的官吏才被委派到那裡。這種心存怨氣的官吏能對大楚有多少忠心,全靠這些官員的私德了。
幽州邊關雖然陳兵二十萬,但這麼多年沒有打過大仗,在邊關駐紮的兵丁到底作戰能力如何,在這一次的外族入侵中就可以看的出來。
遇事慌亂、內外不通、貪生怕死、大意輕敵,幾乎到了楚睿手裡的評價就沒幾個好的。
袁羲老矣,連定北軍都已經定不住北邊了,燕州的軍隊能管什麼用,楚睿給他們打個問號。
從五月起,邊關和京城來往的戰報就從沒停歇過。驛路上來往的行人已經習慣了身插小旗或者穿著一身大紅色勁裝的驛站官員疾馳而去,只留下黃塵滾滾,讓人心中無限擔憂。
無論什麼時候,老百姓都是不希望打仗的。
幽州之亂延續了近一年,京城的老百姓們只能從官員的邸報和街頭巷尾說書先生的嘴裡聽到一些程序。
什麼涿縣被燕州張家率著全縣上下守住,圍著涿縣的反賊先是兩萬,而後變成三萬、四萬,連攻城武器都上了。涿縣的青壯全部上了城頭,健婦和少年也都燒水燒油拒敵,或上城頭送飯送水。涿縣四面被圍,城中涿水上游被投了劇毒,卻被人發現,而後天降大雨,天佑涿縣百姓,竟沒讓反賊得逞,釀成大禍。
居庸關的守將林大虎點了兩萬楚軍前去救援,涿縣的張致帶領八千青壯和南面來的林大虎一起趕跑了圍著南門的反派,而後繼續反撲,反賊見勢不妙,撤軍北迴,涿縣終於被收復。
如今涿縣收容著幾萬百姓和兩萬楚軍,後方又有各地的府兵不停的往涿縣和懷朔匯合,準備整軍奪回范陽。
李茂被皇帝欽點“領北方軍權事”。也就是說,身為兵部尚書的他,如今要做好安置、調配、指揮北方地方駐軍的任務。
李茂自知自己不是上前線的料,而更適合在後方支援,所以便留在了居庸關,代替林大虎守關,而讓林大虎帶著居庸關的數萬兵將去救援涿縣。
李茂的決定是對了,居庸關作為北面的一道重要關防城市,地形極為險要,晉州、通州、汾州支援的軍隊和府軍都要先到達居庸關,才能繼續北上。
李茂一到居庸關,立刻拜訪各路守將,到處攀關係。由於李老國公的關係遍及軍中,這些人各地前來支援的守將不看僧面看佛面,對李茂都是客客氣氣。
可是對袁羲,就沒那麼客氣了。
這位老將今年已經五十有四,可是正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王泰和反了,帶走了一萬多精兵。他當斷不斷,副將又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許多武將就覺得他年紀大了,頭腦糊塗了,還有些識人不清。
李茂知道袁羲久在北方,在軍中的凝聚力才是最關鍵的地方,他的旗幟出現在哪裡,各地殘兵遊勇就會向他彙集。
所以李茂在其中四處遊說,又拿出家國大義做招牌,他是兵部尚書,許諾之後會替他們要封賞、會多給他們裝備,自然要比其他官員提出來要有說服力的多、最後大部分領軍的武將都乖乖把指揮權交給了袁羲,甘願作為前鋒或護衛陪他一起前往北方,伺機收回范陽。
袁羲帶著幾員家將一起北上,手上無兵無將,麾下定北軍被打散的打散,擊潰的擊潰,雖為鎮北將軍,其實名不副實。眼見著信國公李茂為了他有兵可用四處遊走,又低聲下氣委曲求全,這位老將心裡實在是感動萬分。
除了不能帶兵,這位李國公完全不辱李碩的威名!
居庸關裡,一身便服的李茂和穿著白色孝服的秦剛在關城裡閒逛。
如今居庸關裡湧入了大批的難民,北方的百姓都知道居庸關的作用,關內又有數量眾多的守軍,所以一旦城破家亡,紛紛都逃往居庸關,再從居庸關南下去中原腹地討生活。
雖然說有難民湧入居庸關,到處散步著各種不祥的前線訊息和謠傳,但居庸關還是不愧為一座幾百年都兵多城高的繁榮關城,街道上還是有很多人來來往往,居庸關內生活的百姓也並不為戰爭所影響。
相反的,因為勞動力的增多,許多物價都便宜了不少。
李茂今日帶著幾個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