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再多想,多想無益,還是先把眼前的事辦好為緊,他叮囑溫千葉說,“別忘了今晚你要做的大事。”
溫千葉面色一僵。
無方問,“什麼大事?”
段蕭哈哈一笑。
溫千葉瞪著無方,“跟你的主子滾。”
無方摸摸鼻子,表情很無辜,他問錯什麼話了嗎?
段蕭帶著無辜的無方走了。
溫千葉回到寢室,一回去就看到冬青坐在床上,他眼皮一跳,腳步硬生生地像釘子一般釘在那裡不動了,冬青不想再被驗身,主動跑過來將他一抱,溫千葉很想推開她,可想到現今的處境,只得閉閉眼,一把抱起她走向床鋪。
柳纖纖坐在小院裡看著雲京上空的夜色,紅央和月離守在兩側,柳紹齊死了,柳元康死了,雖然柳府沒有被抄家滅族,可對柳纖纖而言,這兩個人一死,柳府就毀了,她目色悲涼地坐在那裡,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她弟弟那麼出色,為什麼會死?她爹爹那麼低調謹慎,為什麼會遭暗算?她不明白為什麼柳府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明明一開始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走,可後來為什麼就變了呢!
宋繁花,段蕭!
柳纖纖咬牙切齒地想,都是這兩個人,都是他們,毀了她所擁有的一切!此仇此恨,她若不報,枉為人!柳纖纖忽地出聲喊,“月離!”
月離上前一步,“小姐。”
柳纖纖看著黑色月空,低問,“我娘呢?”
月離垂眸低頭,“奴婢不知。”
柳纖纖忽然悲笑,“爹都死了,她都不來看看嗎?如今我身陷囹圄,她也不聞不問嗎?”
月離抿緊嘴角死活不言。
柳纖纖一陣大笑,笑罷眼淚滾了下來,她伸出胳膊就擦,擦著擦著想著雲蘇也棄她而去了,她越發的委屈,這個男人,她一生渴慕,一生念想,她知道他看似慵懶,漫不經心,對女人溫柔似海,卻是個骨子裡涼薄的男人,但那個時候她對自己很有信心,她自認自己能匹配上他,所以,步步為營,可最終,她還是被他舍了。
柳纖纖掩面痛哭。
紅央看著柳纖纖這個模樣,眼眶也紅了起來,她走上前,抱著柳纖纖纖細的肩膀,說,“小姐,你不要哭了。”
柳纖纖哭的傷心絕望,眼淚流了一地。
紅央心疼極了,一邊拿帕子給她擦淚一邊也跟著哭。
月離站在那裡,看著這對主僕哭,不聲不響。
柳纖纖大悲大痛地哭了很久,眼睛都哭紅腫了她才止息下來,止息下來後她非常冷靜地衝月離吩咐,“打盆冷水來。”
月離二話不多說,下去打水,水打好,端過來,柳纖纖挽起薄袖,彎腰,任裙襬落地成灰也不管,兀自低頭,把手伸入盆中,一點一點地清洗著手指,洗罷,她看著水盆中那雙冰清玉潔的手,想著今天皇上看她的那種眼神,她魅色無邊的眼尾勾出陰冷的弧度。
金盆洗手,洗的到底是罪過還是往昔?
柳纖纖將手收回來,拿帕子擦乾,去找沈寒。
沈寒沒睡,正在書房裡給雲蘇寫信,柳纖纖來到他的院子裡,敲門進去之後直截了當地說,“明日你再帶我進宮,我要面見皇上。”
沈寒想到今天皇上看她的眼神,蹙眉,“不行。”
柳纖纖問,“為何?”
沈寒抬眼看她,“你為什麼要見皇上?”
柳纖纖柔弱的臉顯出悽色,“能為什麼,我爹爹被問斬了,我弟弟也不在了,如今王爺也不管我了,我進宮向皇上求一條死路。”
沈寒震驚,“你!”
柳纖纖抬眸看他,稍頃,又把視線落下來看向他壓在手中露出半截白淺的紙面,輕聲道,“你是要給王爺寫信吧?那就把我剛剛的話也加進去,就說柳府已亡,柳纖纖已沒能力再效忠他了,請他諒解。”
沈寒忽地站起來走到她身前,眼中壓著沉痛,對她道,“雖然沒能救下柳公的命,但你要好好活著,王爺臨走前把你託付給我,我若是沒看好你,王爺回來會怪罪我的。”
柳纖纖聽了,越發悽婉一笑,託付?呵,這就是他的最後溫情嗎?把他賜給他的手下?
柳纖纖掩下眼睫暗影,往後退開一步朝沈寒行了一個標準衡州感謝禮,“這幾日多謝你的照顧,不過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勸了。”說罷,轉身就走。
沈寒臉色一冷,在柳纖纖走後他立馬將信寫完,寫完後就用信雁傳了出去,只不過,這隻信雁被方信逮住了,方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