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聞言點了點頭,旁邊一個二十四五的青年有些吊兒郎當的道,“二伯,你也太偏心了點兒吧?他把爺爺氣成這個樣子,還那麼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要是這事兒是咱們做的,怕是早就一頓棒子打下來了。”
“就是”一個打扮的非主流的女孩子搖晃的耳朵上七八對耳環嘩嘩做響,五顏六色的頭髮亂七八糟的披散著,“爺爺還不知道醒了能不能說話呢要是不能說話怎麼辦?就這麼算了?”話說得擔心,但誰都無法掩飾她眼裡的興奮,她身邊打扮的乖巧的女孩子輕輕拉了她一把,她一把揮開女孩子的手,“怎麼?我說說也不行?”
說話的是兩個在晚輩裡一向沒什麼大小的人,在場的長輩卻是一個也沒吭聲,都瞧著兩個小輩表演,易水看了那個律師一眼,衝著他道,“胡律師,麻煩你出去一下。”
青年聞言道,“幹嘛叫胡律師出去?要是爺爺不行了,遺囑可是在他手上,他自然是要在場的”
“閉嘴”二叔聞言突然暴喝道,“老爺子還好好的活著,你就在這兒咒他死?”
青年顯然是個不怕事的,笑笑道,“二叔,你彆著急呀上個月醫生還說爺爺可以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歲呢,你能想到他今天會躺這床上?什麼事兒都得有點兒遠見,什麼咒不咒的,現在什麼時代了,你還相信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別說七八十歲的人了,就是年輕人,也防不住急病,就算沒病沒痛,指不定上街遇上個醉酒駕駛的,不小心遇上高空墜物,倒黴的別人跳樓也能被砸死。”
二叔聞言被氣的直喘氣,偏偏面前這個是個油鹽不進的,中年婦女見狀開口道,“什麼時候了?也別抓著幾句孩子的口不擇言生氣,胡律師還是留下的好,畢竟難得蓉城這邊的人都在,有些事咱們得議議。”
七叔聞言道,“是啊,易水把老爺子氣成這樣,易名說幾句話而已,用不著抓著不放吧?事情要分個輕重緩急,易名的事兒,待會兒說也來得及。”
二叔冷哼一聲道,“有什麼事,到董事會上再說也來得及你們既然一個個的都不是來探病的,就都回去,這兒有我在就行了”
五叔聞言笑了笑,“我們這還不是為了老爺子的心頭肉,這事兒,要不要拿到董事會上去說,還要二哥拿個主意,你要覺得合適拿上去說,我也沒意見”說著衝著胡律師點了點頭。
二叔皺眉,看著易水,易水則是冷眼看著周圍的這場戲,牙關緊咬。
他有些後悔了,沒想到老爺子不過一場中風而已,竟然就讓這些平日裡還算本份的,一個個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甚至還不惜詛咒老爺子死胡律師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檔案來,交道二叔手裡。
易水淡淡的看了眾人一眼,所有的人,都看著胡律師和二叔,病床上的老爺子卻是沒有一個人關心,心越發的冷了,走到床邊,低頭看著老爺子消瘦了一圈的臉。
“大哥。”有人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回過頭,看見是易琳,十七八歲的樣子,難得的乖巧溫順,小小的臉上寫滿了關心,還有一絲不確定,“他們說是你出賣公司,所以才把爺爺氣病的?”
一抹溫暖浮上易水的心頭,伸出手揉了揉易琳柔順的短髮,易家人,都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又忍不住捏捏她的臉蛋,笑著道,“我沒有。你相信嗎?”
易琳乖巧的點了點頭,“大哥說沒有,我就相信你。”說著甜甜的一笑,衝著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忍不住又揉了揉易琳的頭髮,像是要把心頭的鬱悶給揉掉似的,易水露出一個真切的笑容來。
二叔拿著手上的資料,越看越是心驚,裡面有易水持有付小藥公司的股權證明覆印件,有易水近些日子跟付小藥相交過密的拍照存證,還有這次拍賣會的標底價洩露的證據,一件件的觸目驚心。
平心而論,他也不相信一個沒什麼能力的女人,怎麼會陡然之間一夜暴富,短短几個月累積起來的財富就是別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而這個女人一向能力平平,至多不過在建築行業有些薄名而已。
一切的一切,包括有證據的,沒證據的,都直指一個方向,那就是易水在動用嘉記的財力物力幹自己的事,前幾年不管怎麼困難,易水都是達到了董事會要求的百分之十的業績增長額的,就是今年,唯一的例外就是今年他不願相信,易水的父親去的早,是被老爺子一手帶大的,兩人的感情讓小輩們羨慕嫉妒的不得了,易水又怎麼會做這種傷老爺子心的事?
可證據擺在面前,他不由得不相信。
疾步走到易水面前,將手上的東西往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