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德蒙才吐出一個字,就在新兵們茫然的表情中明白,剛才她藉著錯位,一雙手被擋在軍帽之後。
在場的人竟是沒有一個人看到那雙手捏住了他們長官的兩隻耳朵。
杜德蒙沒有說話,他雙唇抿成一條線,脖頸上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謝謝。”杜德蒙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帽子,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再次抬起頭望向她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平靜了下來,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她,完整倒映出她的臉,伴隨著一聲低啞的嗓音,“你的按摩手法很棒。”
這會兒換方瓊瓊愣住了,她暗暗的眨了眨眼,原本想著這一下下去杜德蒙說不定整個人都會炸開,但卻沒想到對方要比她想象的要冷靜許多。
然而杜德蒙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冷靜,他將帽子重新戴回頭上,帽沿擦過耳朵又令他想起那雙手擰過他耳根的觸感。
真的是糟透了。
杜德蒙轉過身,一路穿過新兵圍成的人圈,繞過大廳,直至彎進無人的走廊之後,他才放鬆下來,冷如一塊堅冰的臉龐上露出一道裂痕。
他按下了手腕上的通訊器,撥拉出今年軍部錄用人員的名單。
很快就在其中找到了方瓊瓊的名字,似乎那名名叫柯季的實習生,因為某種原因被她頂替了下來。
杜德蒙望著這個名字,他抬起手,在落下時卻又忽的停在了半空,但也不過只停留了一瞬,便將那三個字盡數劃去。
這就是地位帶來的一種權力,杜德蒙無法控制她對自己做出的舉動,但能夠讓她再也不要出現他的面前。
*
下午下起了雨,這對於處在雨季的帕特星來說,是極為常見的事情。
杜德蒙望向窗外,他的手旁放著一盒恆溫飯盒。
他並沒有開啟飯盒,在清楚這送飯之人的真實身份之後,杜德蒙就已經決定不會再去開啟它。
但他也沒有在收到飯盒的時候將它退回去。
杜德蒙望著飯盒,心中一動,就像是平靜無痕的湖面冒起一連串的泡沫,轉瞬即逝。
但那也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他拿起了飯盒,隨手將它扔進了垃圾桶。
杜德蒙站了起來,今天司機因為臨時有事不能夠來接他,不過這對他並不會產生多大的影響,杜德蒙回憶自己最近的懸浮車停在軍部哪個區域的車庫之中,途徑垃圾桶的時期,他不自覺的回過頭。
但很快的,他又扭過頭,走出門去。
等他走到車庫的時候,原本應該停著他懸浮車的車位空空如也。
杜德蒙思考了很久,而就在此時,他手腕上的通訊器忽的亮了起來,來自他母親的短訊,內容是要臨時借走他的懸浮車。
一時間,杜德蒙犯了難。
他不是沒有坐過公共交通工具,然而幾次的經歷都不是非常的美好,杜德蒙身上的衣服都險些被熱情如火的帕特人撕的粉碎。
與此同時,一道熟悉的嗓音從他身後響起。
“需要我送您回家嗎?”
杜德蒙猛的回過頭,方瓊瓊站在他身後車庫的入口處,笑著衝他揮了揮手。
一時間,杜德蒙甚至有些懷疑,她身上母親是不是與她串通一氣,不然怎麼會如此的湊巧。
“你……”
杜德蒙剛準備詢問。
方瓊瓊便抬起手,露出手中捏著的東西。
“您好像忘了東西。”
望著方瓊瓊手中的飯盒,杜德蒙莫名的感到了一絲愧疚,那雙豎直的耳朵顫了顫。
“是不喜歡今天的菜色嗎?”
方瓊瓊掀開了飯盒蓋,杜德蒙只匆匆掃了一眼,便清楚裡面都是他喜歡吃的東西,一瞬間,愧疚猶如蔓延而上的火舌在他心上燎了燎。
只不過這絲愧疚並沒能在他外表顯露多少,他仰起頭,漆黑的雙眸銳利異常。
“不,不需要了。”
“是的,我被您開除了。”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杜德蒙頓住,方瓊瓊仍是笑著,那白皙精緻的臉龐並沒有顯露出絲毫難過的情緒,“不過,我給自己爭取到了一段時間,軍部是不能沒有心理醫生的,直到下個心理醫生到來之前,我還能在軍部呆上一個月。”
說到這裡,杜德蒙發現她嘴角銜著的弧度似乎又向上仰了仰,透出些許挑釁的意味。
“您覺得,一個月對我來說,夠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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