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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雲價地不知去向了。這時,徵家姐妹帶著各路蠻兵蜂擁進了交趾的城邑,東搶西劫,為所欲為。未到三日,連奪六十餘城,由是蠻兵愈聚愈多,這時已不下四十餘萬,威名大振,遠近皆驚。更有與交趾搭界的地方,官民人等無不惴惴不安,深怕大兵一到玉石俱焚,你也飛章告急,我也遣使求救。

那告急的表章,真個似雪片飛來。光武帝聞報大怒,對眾臣說道:“不想南蠻竟有這樣的野心,膽敢不服王令,強佔土地,殊深可恨!待孤家親領大兵,前去剿滅便了。”鄧禹聽了這話,連忙出班奏道:“主公乃萬乘之君,怎好親自勞動聖駕?臣舉一人,包在三月之內,掃除蠻夷便了。”光武帝問道:“愛卿所保何人?”鄧禹道:“虎賁中郎將馬援足智多謀,是征討能將,何不著他前去呢?”光武帝大喜道:“愛卿之言,正合孤意。”便加封馬援為伏波將軍,又令扶樂侯劉壟明遠將軍段志、偏將軍王霸、大司馬吳漢四人,為左右參贊,點齊精兵十萬,剋日興師。

馬援奉旨謝恩,次日,便與隨行諸將點齊兵馬,航海南征。

艨艟戰艦多至千隻,鼓浪乘風,其快如箭,在路非止一日。那天到了合浦,馬援下令停泊岸旁,正要登岸。明遠將軍段志立在馬援的身旁,猛地倒下,口流白沫,不省人事。眾將大驚。

馬援對加將說道:“段將軍不慣登舟,而且初到南方,水土不服,致有此疾,快令軍醫醫治。”隨軍的醫生忙來診視,藥方還未開下,段志大叫一聲,早已嗚呼哀哉了。

眾將軍見還未出手,先亡大將,一個個搖頭噘嘴,都暗道:“此番出兵,不見得什麼順利吧!”獨有馬援若無其事,對眾將慨然說道:“大丈夫以身許國,血戰沙場當以馬革裹屍,才算幸運呢!諸位將軍,勿以小挫便欲灰心才好呢!”諸將領聽他這番話,說得慷慨淋漓,誰不興奮鼓舞呢,一個個伸拳擄袖,預備廝殺。

馬援一面令人將段志屍身用棺盛好,運回原籍,一面拔隊登陸。這時方在九月的時候,赤日炎炎,揮汗如雨,和北方的三伏天氣差不多。馬援下令紮起大營,暫住兩日。吳漢問道:“如今我們方到此地,正好乘著銳氣去攻合浦,怎麼反先住幾天呢?”馬援笑道:“吳將軍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士卒們遠涉征途,未免勞苦,而且這兩天又是奇熱得十分厲害,士卒們誰有鬥志呢,不如暫息兩日,一面先派人探明地理,再行進兵,也不為遲。”吳漢聽他這番話,十分佩服。

到了天晚,馬援一人徒步出去,在大營四周閒行了一回,瞥見山麓裡燈光隱透,似乎有人家的樣子。馬援觸動心事,揹著手徑向那燈光處走來,走到那燈光所在,只見數椽茅舍,聽得見裡面隱隱有讀書聲音,馬援嘆道:“如今亂到這樣,這裡還有讀書人安居此地,真是人間仙境。”

他便走近去,用手敲門。裡面一會子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僮將門開放,揉著瞳睡的眼睛,問道:“現在半夜三更的,是誰在這裡吵鬧?”馬援聽他說話的口音,竟不像是南方的口吻,心中暗暗納罕,便答道:“勞你通報你家主人一聲,就說有個姓馬的求見。”那小僮答應進去。不多時,裡面走出一位儒冠道服的人來,年紀大約在二十左右,面如冠玉,唇若丹朱,一種風雅態度,直令人望而生敬。馬援雙手一拱,那少年也答了一個禮,便請馬援入室。只見裡面陳設得精雅非凡,明窗淨几,書櫥內滿堆著牙籤玉軸,琳瑯滿目,美不勝收。那少年便請馬援入坐,自己陪著,小僮獻茶。那少年首先向馬援問道:“尊駕莫非平西羌的虎賁中郎將馬援將軍麼?”馬援聽他這話,不由得大吃一驚,忙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尊駕何由得知呢?”

那少年笑道:“小子去年在春富山舍舅處,聽得舍舅談起將軍來,端的是個絕大的英雄,鄧禹以後,一人而已。當時小子還不十分盡信。及聽說將軍平服西羌,屢建奇功,小子才心意神往。今日見將軍的面貌,與舍舅所說相同,故冒昧奉問一聲,不料果然是將軍,真是三生有幸呢!”

馬援聽他這番話,便料到他一定是嚴子陵的外甥了,便肅然起敬道:“蒙嘉獎許,實不敢當,但不知尊駕可是嚴老丈的令甥尤清麼?”那少年起身答道:“然也。”馬援問道:“不知閣下何故遠來此地?乞道其詳。”尤清笑道:“辱承下問。

小弟七歲時即到此地從師求學了,到了十五歲的時候,家嚴家慈相繼棄世,小弟孑然一身,不願再往北上,所以就在此地與亂世相混了。“馬援道:”以先生的天才,退隱未免可惜。小弟身膺王命來平蠻虜,先生還肯出山助弟一臂之力麼?“尤清笑道:”山野村夫,厭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