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已進了書房,陳鶯兒愈發羞澀,眼睛閉得緊緊的,剛才的意外令她無地自容,醒來後終於反應過來,她實在沒想到自己這麼脆弱,人家挖個坑都能把她嚇暈過去,這教她怎麼有臉面對畫眉?
陳鶯兒仍舊閉上眼裝睡,感覺二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由渾身輕顫幾下。
二女已走到床前,房內一陣沉默,二女似乎在仔細觀察著陳鶯兒。
“真白……”畫眉的聲音充滿了羨慕。
江都似有意似無意的道:“腿真長,相公喜歡長腿女人……”
陳鶯兒大羞,急忙將一雙修長的**蜷了起來,卻還裝出深睡未醒的樣子。
二女愕然對視,接著互相瞭然一笑。
“胸脯很大,相公一定也很喜歡……”
“腰很細,隔戶楊柳弱嫋嫋,恰似十五女兒腰……”
“手很纖白,擢纖纖之素手,雪皓腕而露形……”
“…………”
二女你一言我一語,從陳鶯兒的頭髮一直點評到腳趾,言語中彷彿將她剝了個乾乾淨淨,陳鶯兒忍住羞澀,仍舊咬牙裝睡,但一張俏臉卻漸漸變得通紅如霞。
畫眉靜靜瞧著她的臉色,不由嘻嘻笑道:“真有意思,我還是頭一回看見有人睡覺睡得臉紅的……”
江都也調笑道:“興許她夢到了情郎也不一定。”
畫眉搓了搓手,笑道:“既然她睡著了還沒醒,不如我再好好瞧瞧她的身材……”
“你想怎麼瞧?”
“把她的裙子脫了,看她屁股大不大,將來能不能生養……”
畫眉說完便怪笑著掀開了被子。
陳鶯兒情知再也不能裝了,否則真會被她們剝得光溜溜的,以後還怎麼見人?
細細一聲嚶嚀,陳鶯兒“幽幽”醒轉過來,睜著眼睛茫然的打量床榻上方,然後弱弱的道:“呀……這裡,這裡是哪裡?”
畫眉眨眨眼,笑道:“你醒了?”
陳鶯兒一見畫眉巧笑嫣然的模樣,心中不由想起當年蕭凡離開陳家的那一幕,那時的畫眉怯怯的躲在蕭凡的身後,而她卻喪失了理智,瘋狂的指責蕭凡的薄情寡義,時隔數年,風水輪轉,如今的畫眉已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蕭家的大婦,舉手投足充滿了華貴雍容的氣度,年紀雖幼,可她五官很精緻,眉眼之間散發出的淡淡嫵媚風情,如同畫裡走出來的人兒似的,——這還是當年那個骨瘦如柴,神情怯懦的小乞女嗎?
陳鶯兒暗歎一聲,當年的種種情景一一閃過腦海,對畫眉更覺慚愧無地,心中愈發惶恐不安,畫眉會記恨我嗎?她會拒絕我進蕭家的門嗎?
來時給自己鼓足了勇氣,可是見到畫眉的那一剎,陳鶯兒的所有勇氣彷彿都洩掉了似的,心頭如小鹿亂撞一般,惶然跳個不停。
懷著各種複雜的情緒,陳鶯兒掙扎著起身下床,略整了整發鬢,便盈盈朝畫眉拜倒,顫聲道:“民女陳鶯兒,見過郡主……姐姐。”
畫眉聞言一楞,接著大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將蕭凡平日冒壞水兒的模樣學了個十足。
“郡主姐姐?這是個什麼說法?”畫眉眉毛一挑,輕笑道。
陳鶯兒垂瞼細聲道:“叫郡主是民女敬您的身份,叫姐姐是……是因為……他。”
“他?他是誰呀?”畫眉嘻嘻笑道。
陳鶯兒俏臉唰的一下又紅了。
一旁的江都幫忙打著圓場:“鶯兒這幾年勞心勞力,為相公分憂解難,是相公的得力臂膀,相公諸多事宜皆賴陳家商號暗中斡旋,對鶯兒很是看重,妹妹你可別嚇壞人家了。”
陳鶯兒急忙搖頭道:“郡主過譽了,民女不過是略盡綿薄而已,蕭大人手握重權,麾下錦衣衛遍佈天下,縱有憂難亦只需蕭大人一言決之,民女只是錦上添花,何敢言功?”
江都若有深意的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說客套話,這幾年你為相公出了多少力,我們都看在眼裡的。”
自家人?陳鶯兒心中一陣驚喜,然後帶著幾分惶恐的抬頭瞧著畫眉。
畫眉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眼中神采流轉,任誰也看不懂她的想法。
陳鶯兒和江都互相吹捧了幾句,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終於沉默下來,二人都望向畫眉,眼巴巴的等著畫眉開口。
畫眉年紀雖小,可大家都知道她當年與相公一起吃過苦,一起受過罪,又是第一個進蕭家門的女子,以傳統禮教的角度來說,畫眉便是理所當然的蕭家大婦,蕭家內院的大小事宜都必須得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