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緊的拳頭咬牙道:“蕭凡!又是蕭凡!本王到底哪裡得罪他了?他非要與本王過不去!”
道衍提起蕭凡的名字,他的面孔變得愈發蒼白起來:“這個無恥卑鄙的小人,只知在背後陰謀暗算,貧僧堂堂大丈夫,竟被他派刺客活生生將貧僧……廢了!此仇……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說著道衍捂住嘴,劇烈的咳嗽起來,蒼白的面孔浮現一抹病態的潮紅,當初張三丰的那一腳暗含內勁,不但廢了道衍的命根子,連帶著也震傷了他的內腑,致使他受了極重的內傷,至今未愈。
朱棣見道衍情緒激動,急忙溫言寬慰道:“先生勿急,有朝一曰本王得成大事,本王必將蕭凡那惡賊綁到你面前,任你將他凌遲碎剮……”
道衍喘息了很久,漸漸平復了情緒,接著道:“……王爺,朝廷變草軍制,日夜練兵,又開武舉,辦講武堂,為國選將,此舉對我們極為不利,如今天下人畢竟奉建文為正統,天子一聲令下,誰不想為朝廷效力,給自己博一個功名?武舉和講武堂一開,天下英才盡入天子彀中,實力此消彼長,我們的贏面低了很多,所以,王爺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將朵顏三衛拿捏在手裡,有了那支勁旅,王爺的大事才有成功的希望啊……”
朱棣略一思索,也知朵顏三衛對自己的重要性,於是嘆道:“一萬兩黃金,這叫本王如何拿得出……”
道衍舔了舔乾枯的嘴唇,堅定道:“貧僧再去與脫魯忽察爾見幾次面,把他的價錢壓一壓,這些蒙古人皆是見利忘義之輩,眼裡只認金銀,不認情分,聽說他們有時候連寧王都不太買帳,只有把他們的貪慾餵飽了,他們才有可能給您賣命。”
朱棣長嘆一聲,黯然不語。
欲成大事,艱難之處甚多,金銀,糧草,將士,軍械,後勤……樁樁件件都要操心,這兩年來,朱棣感覺自己彷彿蒼老了許多,他有時候甚至會興起一種荒謬的感覺,自己做了這麼多,活得這麼累”到底是為了什麼?京師金殿裡的華張龍椅坐起來就那麼舒服嗎?
然而現在箭已在弦,朱允墳欲削藩,他朱棣欲篡位,二人的心思雖未公諸於眾,卻彼此心知肚明,他們註定是敵人,不可能再回頭,如今的情勢對朱棣來說”已不是篡不篡位,而是為生存而掙扎了,自古成王敗寇,他朱棣敗了,恐怕連做流寇的機會都沒有,這場豪賭他已將身家性命全部押在了賭檯上,要麼成功篡位稱帝,要麼身首異處,沒有第三種選擇。
道衍咳了兩聲,道:“王爺,朵顏三衛的事且不想它”慢慢談便是了,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王爺必須要儘快辦妥……”
朱棣回過神,道:“什麼事?”
道衍盯著朱棣,緩緩道:“想辦法將困於京師的三位王子救出來!”
朱棣吃了一驚”道:“你是說朱高熾他們三人?”
道衍點頭,沉聲道:“王爺眼看舉事在即,若三位王子仍舊被掌握在天子手中,王爺行事難免多了許多顧忌,投鼠忌器之下,對我燕軍計程車氣也極為不利”況且,王爺僅此三子,若因王矛舉事而被天子殺害,將來王爺大事得成,登基稱帝,誰來繼承您的大位正統?所以,三位王子必須要救,而且要儘快救出來!”
“可……據說他們目前困於京師別院,由錦衣衛日夜看管,根本動彈不得,本王如何救他們?”
道衍嘴角勾起一抹陰笑:“這天下不僅僅只有蕭凡一個聰明人,機關人人會算,各有巧妙不同,他會禍水東引,焉知貧僧不會李代桃僵?”
……………………………………………………
經過工部多日的建造,京師西郊皇家馬場旁的講武堂已然建成,講武堂坐落於馬場東側,佔地極廣,雖然只是臨時搭建的一排一排的木房,但匆忙之中卻也頗顯雅緻,工部嚴尚書顯然不想得罪蕭凡,建造講武堂用心用力,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偷工減料,而且完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驚歎。
這座可容納數千人的講武堂,便是大明第一個由皇帝親自主持的軍事學校,雖然看起來簡陋,但對大明的歷史意義卻是非常重要的。
各地選調的中層將領紛紛懷著興奮的心情趕赴京師講武堂的同時,準備多日的武舉也即將開始。
下午時分,在鎮撫司衙門忙得腳不沾地兒的蕭凡接到了宦官的傳旨,天子命蕭凡即刻進宮覲見。
蕭凡不敢怠慢,急忙略為收拾,便跟著宦官進了宮。
經過午門,穿過內庫諸司,進了文華殿,蕭凡一撩官袍下襬剛待跪拜,兩眼不經意的一掃,卻見朱允墳一臉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