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澄猛然回首,大怒道:“誰?誰罵人?”
沒人回答他。
蕭凡手裡正捧著原為黃觀的象牙荀板,百無聊賴的摸索把玩,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黃子澄冷冷一哼,扭過頭復而面向殿中皇帝龍椅方向。
朱元樟眉頭皺了皺,他本是平民出身,這輩子當過乞丐,當過和尚,也當過反賊,他什麼都信,就是不信天地鬼神,這座江山是靠他自己的能力一刀一槍拼下來的,關天地鬼神什麼事?
“言者無罪,蕭凡只是給聯提供建議,黃愛卿這第一條妄語欺君之罪,不足採納。”
朱元璋給這一條下了定義。
黃子澄一窒,接著毫不氣餒道:“臣參劾蕭凡的第二條罪狀,盅惑太孫。據臣所知,太孫殿下去年呈上“論商人之義利。的奏本,其中觀點分明是被當時還是酒樓掌櫃的蕭凡所盅惑而寫就”
沒等黃子澄的話說完,朱允墳淡淡插言道:“黃先生,奏本是孤一人所寫,與他人並無關係,孤也並不認為奏本是受他人盅惑,完全是孤個人的所思所想,這一條似乎也不足採納。”
聽著朱允煩略帶冷淡的語氣,黃子澄心中暗歎,他知道自己今日之所為,已經給皇太孫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為人師表的形象在太孫心中也許漸漸扭曲變形了。
“那麼,臣參劾蕭凡第三條罪狀,構陷同僚。上個月京師數十名大臣受賄被拿,其中多有冤情,且有屈打成招之事,作為錦衣衛同知,蕭凡罪不可赦,”
“黃大人,你什麼意思?你參你的蕭凡,提我們錦衣衛幹嘛?咱們錦衣衛對誰屈打成招了?你可拿得出證據?”站在公侯勳班裡的李景隆不高興了,當先站出來反駁道。
本來做官油滑如泥鰍,又仗著是朱元樟甥孫的外戚身份,李景隆在朝堂上一貫堅持不說不動不得罪的“三不”原則,可今日卻不得不開口了,黃子澄這狗東西說話實在太惡毒,你彈劾蕭凡,扯上錦衣衛幹嘛?他蕭凡是錦衣衛同知就罪不可赦了,老子還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呢,按你的意思,老子是不是該被千刀萬剮?
李景隆當即往殿中一站,躬身稟道:“陛下,臣等奉詔拿問京師受賄大臣數十人,每人皆對自己犯下的罪狀供認不諱,並無屈打成招之事,且他們受賄皆有人證物證,錦衣衛奉旨行事,絕不敢無端冤枉構陷大臣,這些事實證據,臣已向陛下密奏過了,請陛下明鑑!”
朱元樟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錯,輯拿京師貪官一案,是經過聯親自御批的,黃愛卿這第三條,似乎也不足採納。”
李景隆這才眉開眼笑的退了回去,經過黃子澄身邊時,李景隆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狗東西,你給老子等著!”
黃子澄老臉微微冒了汗。今日這是怎麼了?原本盡在掌握的事態,現在好象有點漸漸脫離控制了,,
顧不得擦汗,黃子澄躬下身子,咬著牙道:“臣參蕭凡第四條,毆打朝中同僚。這一點,翰林學士解借可出來作證,”
群臣的目光略的一下,紛紛投注在解諸身上。
解糟被大家盯得兩腿一軟,差點當場癱軟下去,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一向低調的解大學士,很不習慣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哦?解學士,蕭凡可曾毆打過你?”朱元璋不喜不怒的聲音在大殿迴盪。
解糟渾身一顫,急忙站出班來,跪在地上大聲道:“臣回陛下,絕”絕無此事!”
群臣頓時大譁,甚至連黃子澄都情不自禁的扭過身,不敢置信的盯著解諸,同為翰林學士,他沒想到解諸居然會幫蕭凡說話,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解學士!金殿之上,御駕當前,你可不能誑語,否則便是欺君!老夫問你。你上個月鼻青臉腫的來翰林院應差,你當時難道不是說被蕭凡打的嗎?”黃子澄渾身氣得發顫,連說話的語調都變了。解諸不自覺的扭頭朝蕭凡望去,卻見蕭凡非常和善的朝他齜牙一笑,白森森的牙齒在宮燈的照映下顯得分外屋人。
解諸嚇得渾身打了個冷戰,急忙回過頭,朝黃子澄翻了翻白眼道:“誰跟你說是被蕭凡打的?我前些日子眼神不好,不小心自己從房頂上摔下來了,不行嗎?”
“你”黃子澄怒髮衝冠,眶目裂眥的瞪著解諸,清流一派怎會出了這個叛徒?
“黃愛卿,你這第四條罪狀”好象也不足採納啊。”朱元樟悠悠的道,眾人的神態他都一一收於眼底,目光卻露出一種難以言明的笑意。
黃子澄氣得將手中的“罪狀”使勁揉成一團,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