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斜木樁中部平伸至山壁用於加固。若是前世,這木樁間四尺多的距離在凌雲面前,那根本就是小兒科,但是現在的她,沒有成人的身高,倒是比較費事的。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凌雲凡事總是謀劃仔細,計算精準,三思而後行,但只要是作了決定就絕對不會輕易更改。所以今晚,夜探凝香館這事兒,不管多艱難,不到萬不得已,她都不會放棄。在她看來,這也是一次很好的鍛鍊機會。
凌雲微眯著左眼,慢慢將目光從自己腳下移向前方那根斜木樁的樁身,目測著距離來推算力度。這是前世長期在叢林裡捕食和狙擊瞄準養成的習慣。
“靠,誰設計的棧道!直接跨過去又遠了,拋緞帶又太險了,這不是故意整我嗎?”凌雲看了半天,在心裡無聲地罵著那該死的棧道設計者。
她繼續打量著前方,思索著對策。無意間抬頭,看見自己頭頂上方那根平行的加固木樁,眼中一亮,“嘿嘿……有了,盪鞦韆!”快速將眼光收回,右手腕猛地一抖一壓,紅色緞帶如飛蛇般向上射出,銅球繞過頭頂的加固木樁墜到凌雲肩上。左手抓過拴著銅球的緞帶,一挽又將緞帶的兩端纏繞在了自己手臂上,雙手依然緊緊拽著緞帶。
直起身子,面朝山頂,膝蓋彎曲半蹲□子,腳尖猛地一點腳下的粗木樁,小身子就向著前面一根粗木樁飛射而去。在距離粗木樁還有尺餘的一瞬間,右手快速翻轉鬆開緞帶,十指彎曲如抓,牢牢扣住粗木樁,手腕、手臂同時用勁,貓兒般的身子就穩穩趴伏在了粗木樁上。
“嘿,這樣倒還輕鬆!”凌雲輕笑一聲,火紅身影悄無聲息地幾個反覆,一會兒工夫就已經潛過了棧道關卡。
“嘻嘻……一群蠢蛋!腳底下有人都沒發現。”凜冽的寒風中紅色束髮帶張狂地舞動,凌雲從棧道下微探出頭,向上看去:“呃,這關卡後邊居然還有散兵啊?”
關卡倒是不太費勁就過去了,貼伏在棧道底部一瞟,沿途居然每隔三丈左右就是一名士兵徘徊巡邏,讓以為潛過關卡就能輕鬆上山頂的凌雲愣了下。
坐在粗木樁上,兩條小腿垂在空中甩蕩著,十指有一下沒一下無聲地敲著粗木樁,唸叨著:“有夠折騰的,這麼搞豈不是,要一直從棧道下潛到山頂?”開什麼玩笑,這到山頂還有好幾十丈遠呢,要是一路潛過去累也得累趴下。
半晌,她輕揮緞帶,嘆氣道:“哎……管他的,來都來了,硬著頭皮上唄。”繼續用老法子折騰著。
話說那凌雲在棧道下飛來躍去,自然是感覺不到冷,還忙出了汗;但那棧道上計程車兵們可是冷慘了,長槍抱在懷裡,雙手凍得通紅,不停地互搓著呵氣取暖。
哎……古往今來,都是皇帝享福,百姓、士兵遭罪!
凌雲憋著一口氣,飛躍過了大約一半的粗木樁後,選了一根較隱僻的木樁坐了下來,準備稍作休息,恢復□力再繼續。
抬手用衣袖擦拭了下額頭已經被寒風吹冷的汗,黑亮的眼珠滴溜溜轉著無意識地亂瞄,赫然睜大:“我這麼辛苦爬到這兒,你丫的一個畜生居然笑話我!靠!”原來,眼神掃過,那崖壁凹陷處居然有隻小白猿,毛乎乎的手裡還捧著個啃了兩口的蘋果,正蹲在那兒瞅著坐在木樁上的凌雲,本來就大的嘴巴大咧著,可不就像是在笑話她嘛。
凌雲心裡一陣火起,劈手就將連著銅球的緞帶朝小白猿砸了過去。銅球在白猿腿邊,發出“哐當”的聲響,嚇得那畜生咧嘴亂竄,竟往凌雲所站的木樁撲去,作勢抓向拿銅球砸它的小女孩。
雖然特工按理說都是很穩重的,不過凌雲骨子裡卻有一股子像賭徒般的瘋狂勁,她好刺激,喜歡在緊張中找樂子玩兒,本也沒想真要砸到那白猿,不過響聲卻驚動了棧道上巡邏計程車兵。
長槍一斜,濃眉一豎,低喝一聲:“誰?”士兵衝向棧道邊緊張地向下探望。
霎時,凌雲身形悄然一縮,氣息一收,心想:“小畜生,我讓你抓!”閃電出手,一把拎起白猿的手臂向外拋去,嘴角勾著一抹壞笑,悠然自得地欣賞起往深淵墜去的那道白色殘影。
“去他孃的!原來是個畜生,害老子瞎緊張。”士兵啐了一口,走回棧道內側遮風處,靠著山壁,從懷裡掏出個酒囊灌了起來。
雪又飄了起來。
☆、梅嶺小仙
彎彎的月亮像一隻發光的小船停靠在梅嶺山頂,朦朧的月光籠罩著山頂的一大片梅林,冷冽的寒風呼嘯而過,未見花影已先聞幽香浮動。
白色純淨,淺粉溫柔,桃紅嬌媚,三種氣質迥然不同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