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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查,只怕還沒到三分之一就已經筋疲力盡了。

受傷的腳踩在一塊碎石上,痛楚從腿骨蔓延而上,讓他頓時收住腳步。停住的剎那,彷彿有一個細微的呼吸聲短促地響起又消失。

何容錦心中一動,朝左邊挪了幾步。

山道狹窄,下面峭壁,卻有樹木斜生,若說藏身,這裡是絕佳之地。

他想了想,用西羌語道:“戰敗的是勇士,故意戰敗的是懦夫。”這句話是當年闕舒與閔敏王比武,故意在齊契王和銀鈴公主面前輸給閔敏王之後,他對他說的。

有風從斜旁吹來,樹葉輕輕作響。

何容錦聽了半天不見動靜,正以為自己聽錯之際,一個人影突然躍了上來。縱然四周黑漆漆的,只能隱約看到地方輪廓,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闕舒。”他終於放下心。

“你在這裡做什麼?”冷到不能再冷的語氣。

何容錦身體一僵,竟不知怎麼回答。

是啊,他在這裡做什麼?闕舒自顧不暇,確珠放他一馬,正是他離開的大好時機。為何還將自己攪進渾水裡來?但是心底很快有個聲音用微弱地聲音回答道:他到底是西羌子民,怎能眼睜睜地看著突厥謀害西羌王而坐視不理?

闕舒沒等到他的回答,身上的氣息越發陰鬱,冷冷地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何容錦嘆了口氣。心底的回答微弱得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可是那又如何?即便想不出理由,他也已經站在這裡,又為何一定要尋個緣由?

他默默跟在闕舒身後,塔布在往下找了一段沒有結果之後又返了回來,聽到腳步聲先是一驚,隨後認出闕舒,激動道:“王!我剛剛在山下看到火光,還以為你……”

闕舒道:“火是我點的。”

塔布道:“啊?”

不止塔布吃驚,連何容錦都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在這種時刻點火,無異於告訴突厥人他正藏身在此,何等的不明智!

闕舒道:“他們一共有四撥人,我們趁兩撥人上去之後才點的火,之後又故意在旁邊放了些吃過的鳥骨頭,他們以為有人偷吃,互相推諉,自然不了了之。”

何容錦又反過來站在突厥士兵的立場想這個問題,也覺得被搜查的人跑出來點火烤鳥吃十分不可思議,想來想去,倒的確是其他人偷懶的可能更大些。

塔布道:“王何必冒險?”

何容錦解釋道:“他是在提醒我們。”想來闕舒那時也是逼不得已,塔布為人雖然忠誠可靠,做事卻粗枝大葉,若他一個人回來,倒是極可能被發現的。

塔布道:“將軍帶了傷藥回來,我們還是先回洞裡再說吧。”

闕舒一言不發地轉身進洞。

何容錦跟他們身後,隨即知道為何他們會選擇這個山洞落腳。一來這個山洞極深,竟然貫穿南北,若是一頭被堵住還能從另一頭出去,二來此洞十分曲折,一共拐了五個彎,如此一來,只要在洞中央點火,火光便不會傳到外頭,實在是得天獨厚的掩蔽之所。

塔布點了火,闕舒漫不經心地看了何容錦一眼,隨即愣住。

出鎮匆忙,何容錦還不及換□上的這身老婦裝,雖說突厥女子衣服也帶著幾分英氣,但再英氣的裙子也是裙子。

塔布見闕舒盯著何容錦,而何容錦尷尬地盯著火光,忙為他解圍道:“將軍是非常時期不得已而為之。”

何容錦覺得被火光照到的臉更加熱了。

闕舒慢慢地收回目光,似嘲非嘲道:“確珠對你不好?”

何容錦一怔,一股怒意很快從丹田處升起,直抵著咽喉,一陣陣地撬著牙關。他咬了咬牙,最終忍住了。闕舒似乎總是能輕易撥動他的情緒,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憤怒。

38、高下在心(一)

“裡面有傷藥。”他將包袱丟給塔布,也不管闕舒的臉色,徑自走到山洞的角落裡盤膝坐下。

塔布忙從包袱裡拿出傷藥來。

闕舒看著裡面瓶瓶罐罐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疑惑道:“你從哪裡弄來這麼多……不同的藥?”

塔布道:“是將軍從獵戶家裡要來的。”

闕舒解開衣服。

何容錦的目光忍不住掃過去,隨即吃了一驚,他看他能說能走還以為傷得不重,見到傷口才嚇了一跳。闕舒傷在後背,傷口已經被簡單的巴扎過,但布已被血水浸透。

塔布將布取下時,他聽到闕舒明顯地倒抽一口涼氣。

“傷口要先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