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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成為小可汗府昌武總管靠的絕不是匹夫之勇,對揣摩上意很有一手。雖然不知道確珠為何一大早就要找何容錦,也不知道何為何容錦一大早就不在自己的房間裡,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他們之間似乎出現某種裂痕。

這對向來與何容錦不和的他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

他立刻下令讓府中所有護衛大張旗鼓地找起人來。

等事情傳到確珠耳朵裡時,何容錦被找到了,整個小可汗府也被折騰得差不多了,唯一未受波及的只有西羌使節祁翟的居所。

確珠看著被額圖魯推來的何容錦,皺眉道:“一大早,你去了哪裡?”

何容錦打了個哈欠道:“散步。”

額圖魯道:“什麼散步,根本就是半夜酒癮犯了,去廚房偷酒喝,喝高了,醉倒了。”

確珠道:“你在廚房?”

何容錦乾笑。

確珠見他頭髮衣服俱被雨水打溼,便道:“先回房換身衣服,然後隨我去見西羌使節。”

何容錦道:“好。”

確珠眸光閃爍,“我是否可以認為,你答應了?”

何容錦道:“今日自有今日憂,明日自有明日愁。我過慣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只議今朝,不提明日。”

確珠道:“今朝答應便好。”

何容錦笑而不語。

回房更衣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等他推車出門,發現確珠已經負手等在門外。

“小可汗。”

確珠擺手免了他的禮,自發地幫他推車,“你覺得祁翟其人如何?”僕役慌忙撐傘跟上。

何容錦斟酌道:“西羌王既然派遣他為使者,必有過人之處。”

確珠道:“關於祁翟的傳言有兩種。一種說他生性奸詐,貪生怕死,唯利是圖。他曾是閔敏王的心腹,卻被渾魂王收買,在關鍵戰役中投靠了敵方,致使閔敏王一敗塗地。”

何容錦道:“哦。看不出他是個小人。”

確珠道:“另一種說他乃是個憂國憂民的良臣,因閔敏王施政無道,才投靠渾魂王,為的是西羌百姓免於戰火之苦。”

何容錦道:“這樣說來,他倒真是個良臣。”

確珠道:“你覺得他是哪一種?”

何容錦道:“無論是哪一種,與我突厥何干呢?”

確珠推著車的手微頓,伸手接過旁邊僕役手中的傘,擺手揮退他們之後,壓低聲音道:“他若是前一種,那我突厥一樣能夠收買他。他若是後一種……”

何容錦道:“小可汗打算讓他來得去不得?”

確珠道:“西羌款款之心,我突厥又怎能背信棄義?他若是後一種,我自然與他曉之以理,為今後促進兩國情誼架起橋樑。”

何容錦道:“小可汗明鑑。”

確珠道:“兩種做法都是為了兩國邦交,只是物件不同,方式也不同。我之所以告訴你,你就是要你幫我看一看,他究竟是哪一種。”

何容錦苦笑道:“我生平有兩怕。”

“一是沒酒喝?”

“二是看人。”何容錦道,“因為我看人一向不準。”

確珠道:“你看錯過誰?”

何容錦道:“朋友。”

“我呢?”

“你是個好東家。”

確珠道:“你說你看人一向不準,是否意味著……”

何容錦發現自己搬了很大一塊石頭,此刻正重重地砸在他的腳趾頭上。“小可汗自然是例外的。”

確珠的傘打斜了,雨水從邊上斜飛進來,一滴滴地打在何容錦的臉上。他抹了把臉,抓著輪椅上的輪子,主動往祁翟居所的方向推去。

確珠頓了頓才跟上去。

在他們前方,祁翟正帶這兩個僕役走出來。

“小可汗,總管。”祁翟含笑抱拳。

他身後跟著兩個人,一個精瘦幹練,替他打著傘,另一個滿臉絡腮鬍,高大英挺,替自己打著傘。

何容錦默默地將自己放回譯官的角色中。

確珠與祁翟一通問候之後,才問起他身後兩個人來。

祁翟先介紹幹練男子,“塔布。”

塔布一手撐傘,單手行禮。

祁翟又介紹另一個男子,卻被他自己搶先一步道:“闕舒。”

雨漸漸大了,看遠處景色,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裡是東,哪裡是西。雨珠啪嗒啪嗒地搭在傘上,從傘的邊沿滑落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