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緩緩說道:“我都不急著一算三年前的舊賬,你急什麼?”
黑衣人偷襲不成,舞出一片刀光,大笑道:“那孽天幻蠱的滋味如何?要不要再嘗一嘗?”
我驀然一驚,下蠱的人竟是眼前這黑衣人?那他是沐晨風的仇人啊?沐晨風所說的即將有私人恩怨要了斷,就是說的這件事嗎?三年前他就是受僱於格格,向沐晨風下手,那今日也是受僱於格格,要取我性命嗎?可是又好像還有很多問題解釋不清,越想腦袋越暈。
片刻間,他們已交手不下百招。沐晨風的劍輕盈靈動,似虛似實,不著痕跡,隨心所至,意在劍先,猶如行雲流水,即便是殺招,也帶著令人賞心悅目的優雅。而那人的大刀則顯得又沉又重,雖然不及劍快,卻是以靜制動,以剛壓柔。
黑衣人哈哈大笑,“看來你真的不行了,還不及三年前酒醉之時的功夫。”
我一顆心又沉下去了,雖然我感覺沐晨風打得挺好的,但我這外行只是看熱鬧,那黑衣人的話想必才更有說服力。那這下豈不是他也自身難保了?
我腦筋飛快地轉動,忽然想起那塊銅牌來,說不定能從中看出些什麼來,趕緊拿出來研究。銅牌打造得很精緻,半個手掌大小,正面是一個凸出來的“拾壹”兩個字,背面刻著“紫寞”兩個字,似是人名,男子稱女子“寞兒”,那應該就是她的名字,她姓林,林紫寞,這個名字?忽然好像一道驚雷在我腦中炸開,就是那個與我同名的人,百里曦只提過一句的好姐妹!
腦子裡又一片空白,呆了許久,也沒想出個前因後果來。
空曠的地面盡頭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似黑夜中燃燒的火焰,馬上一條天青色的人影,凌空揚鞭,飛速而來。
第72章 第七十一章 傾心
沐晨風還在與黑衣人激鬥,那匹棗紅色的快馬已衝了過來,馬還未停下,他就從馬上跳了下來,奔走幾步,幾乎是撲到我身邊。
我還從來沒在他面上見過那麼緊張的神色,不止是緊張,甚至帶著驚慌和害怕。那樣的表情讓我的心一痛,呆呆地看著他,本來千言萬語,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陌兒,你怎麼樣?”他的聲音急促中還帶著一絲輕顫,忽然伸手來解我衣服。
我嚇了一跳,慌忙擋開他的手,還沒來得及說話,沐晨風不急不慢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八爺不用擔心,真是胸口中了一刀,還能有這清醒的神智?她的傷應是在手足之上。”
我這才醒悟過來,低頭一看,滿身都是血,尤其是胸前的衣服上,當時裝死弄了好大一灘血上去,難怪將他嚇成那樣了,他肯定以為我要死了,才會那麼擔驚受怕。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好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還笑?”他微微皺眉,一副想責怪我但終是捨不得責怪的樣子,小心摟過我肩靠在他懷裡,柔聲問,“傷在哪裡?”
我想抬一抬左手,這才感覺手已經麻了,軟軟地抬不起來,只動了動手指。他已立刻拉起我衣袖,我只看了一眼,慌忙轉過臉將頭埋進他懷裡。雖然我不暈血,但這一眼,還是將我自己都嚇傻了,包紮傷口的絲帕早已被鮮血完全浸透,整條手臂都是血淋淋的,還在流著血,難怪我頭暈眼花,思維那麼遲鈍,連痛都已經麻木了,我肯定是失血過多了。
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感覺他在我頭頂上方的呼吸忽然加重了。任由他給我止血、上藥、包紮,那一刻,覺得世界好寧靜,什麼都不理會,管那要殺我的黑衣人是誰,管那主上是誰,都懶得去想了。
“還傷在哪裡了?”他輕輕放下我衣袖,生怕碰到了傷口,語聲雖急,卻很溫柔。
我還是將頭埋在他懷裡,小聲道:“扭到腳了。”
“還有呢?”他語氣放鬆了一些。
“沒有了。”我微微搖頭,應是沒有了吧,再有也是滾下山坡時一些小小的瘀傷。
他忽然鬆開我,起身牽過馬的韁繩,在馬脖子處輕撫了一陣,那匹紅鬃駿馬忽然前膝跪下,頓時矮了許多,他轉身抱起我,放到馬背上,隨即也翻身上馬。
駿馬立了起來,我緊張地抓住他的手,生怕掉了下去,我在現代活了二十多個年頭,還從來沒騎過馬,連被人牽著的小馬都不敢騎,更別說這高頭大馬。
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摟著我的腰,我側身坐在馬背上,整個人都靠向他懷裡,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也漸漸安定下來,這才注意到沐晨風和黑衣人仍打得激烈,寒光飛舞,人影交錯。
他一拉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