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孟琳卻急著道:“不是的,我真沒繡什麼詩詞,真不是這樣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卻一直看著胤禛,倒好似是在向他解釋一般。我不覺一怔,當然知道她是冤枉的,定是那些表面與她交好的人,誘她寫字作詞,再從中取她筆跡,繡了首狗屁不通的藏頭詩,就像我當初陷害年羹堯一樣的手段,字跡千真萬確,年羹堯百口莫辯,現在孟琳也是如此,絲帕是她的,字跡也是她的,要說那不是她繡的還真有些難。
德妃也是一怔,本都已經不追究了,哪知她還不依起來。
胤禛一臉漠然,看了她一眼,目光又移向遠處,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她更加急了,向德妃道:“懇請娘娘明察,那上面的詩真不知是誰繡上去的。”
我輕咳一聲,眼光在她身上一斂,沉聲道:“娘娘已經不追究了,別再多事,這種吟風誦月的東西日後少寫。”
她愣愣地看著我,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半晌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委屈地道:“姐,連你也不相信我?”
她這一聲“姐”出口,不少妃嬪和秀女的臉色都變了,有驚訝的,有懷疑的,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幸災樂禍準備看笑話的。
就在這時,李德全忽然穿入了內院,匆匆向德妃行了禮,又看著我笑道:“公主果然在這兒,皇上已經唸叨了許久,知道公主今兒進宮,未時一到就讓奴才去寧壽宮請公主,哪知卻撲了個空。”
他這話音一落,那些秀女看我的表情又發生了變化,我這一度講究低調的人也不免有了一點高高在上的感覺,看著李德全笑道:“真是難為李公公了,我正準備去見皇上呢。”
他來得很是時候,我向孟琳看了一眼,淡淡道:“你真是覺得那麼委屈,就跟我去見皇上好了,你有天大的冤屈,皇上也會主持公道。”
一聽說要捅去康熙那裡,孟琳卻似有些怕了,低垂了頭不敢答話,而跪在一旁的另一名秀女瓜爾佳皖茜卻急著道:“皖茜忽然想起,孟琳的字不是這樣的,或許真是有其他的人繡上去的。”
我心中冷笑,這個皖茜倒是不笨,還很會見風使舵,見了德妃和李德全對我的態度,又聽說了康熙對我重視,知道今日有我在,她是絕對動不了孟琳半分的,說不定更怕孟琳跟著我去見了康熙,被康熙看中。
德妃嘴角也掛起了一絲冷笑,悠悠道:“既然如此,這點小事就不用驚動皇上了,你二人都起來吧。”待她們站起退回人群中,德妃又拿起桌上錦絨盒中一柄金邊兒紫紗雙面繡團扇,隨手搖了搖,向我看來,笑道:“一點誤會折騰了這麼久,連正事還沒辦,我之前瞧著孟琳也很喜歡,人長得好看,又溫柔乖巧,今日這扇子就送給她,小陌覺得如何?”
“她還差得遠。”我向那一群秀女看去,淡淡道:“娘娘不介意送給戴佳瑾漣吧?”
德妃一怔,隨即會意地笑了笑,又搖了搖團扇,向著人群中道:“戴佳瑾漣,你過來。”
人群中走出一名清麗淡雅的女子,有些疑惑但更多驚喜地看著我們,很快面色恢復瞭如水平淡,盈盈上前,帶著嬌羞地福下身去。
“不錯,天生麗質,溫然得體,一看就是有些學問的人。”我盯著她微微一笑,“想與你聊聊,不過我現在要立刻去見皇上,不如你也隨我一起吧。”
她抬眼看著我,水靈清透的眼裡更多驚喜,良久才回過神道:“多謝夫人。”
我緩緩站起,向德妃告了退,李德全走在前面,戴佳瑾漣獻殷勤地扶著我慢慢走在後面,路過胤禛身邊,他仍是看著遠處,低聲一嘆,“九年,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我微微一驚,轉過臉看他,他嘴角帶著一抹苦澀的笑,轉身而去。
去到乾清宮,康熙正閉目半躺在一張軟塌上,一人給他捶著腿,一人替他捏著肩頸的穴位,他時不時皺眉叫道:“重一點,再過去一點。”
李德全正要上前通報,我笑著攔下他,輕手輕腳走去康熙身後,示意給他按摩的那名小太監退下,我接著在他雙肩處按捏起來。他仍是閉著眼,滿意地點著頭,“對了,這就對了。”
片刻後,他長長吐出口氣,放鬆地道:“行了,也只有清清這雙手才有這麼舒服。”
我愣了愣,他已睜開眼,坐直身子,雙腳自塌上移開,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一臉慈愛地向我看來。我慌忙跪下行禮,他卻一把託在我肘間,笑道:“免了,賜坐。”
一旁的小太監立刻搬了張椅子到我面前,李德全小心扶著我坐下。他仔細看了我幾眼,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