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是了……告密的……不就是展雲飛!
看他神色低落,沈世豪恨不得把他攬在懷裡好好寬慰一番,卻又偏偏怕自己造次了……如果不是自己著了魔,又哪裡敢隨便碰他一下呢?但只是現在這樣握著他的手,就要思前想後的半天才敢動手,只怕一個不小心碰壞了——叱吒風雲的沈世豪,竟也有了小兒女的姿態,如何能不讓人苦笑三聲?
“我……並不討厭戲子……”雲翔低下了頭,眼底的水光卻沒能逃開沈世豪的眼睛。
“嗯,我知道。”聲音很低,低得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清楚,“你想說的時候,再說給我聽。”話音剛落,就見金銀花盈盈嫋嫋走了過來,急忙放開他的手——知他皮薄——偏不經意間撫過他耳際,細滑的手感幾乎要使他把持不住,忙倒了兩杯酒,掩飾自己的尷尬。“咳咳,雲翔,咱喝酒,喝酒。”說時,自己是把那酒倒進口中,一口吞了一杯。
“急什麼。”雲翔拿了酒,也是一飲而盡。他喝酒的樣子十分可愛——一仰頭,把酒都倒進去,再含了酒慢慢吞,每吞一下,喉頭便動一次,一次又一次,似乎……在引人去品嚐他的味道。
該死!
沈世豪忙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縱然他算不得是正人君子,可也不至於……不至於禽獸不如啊……不管如何,只要雲翔心中一日沒有他……他是絕不會勉強他的——絕不。
“喝得那麼急,你當誰跟你搶啊?”雲翔笑了笑,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氣四溢的陳釀,哪裡是牛飲的東西?一口抿過,醇香宜人,再抿過,淡淡澀,三抿過,酒意綿長人也醉啊……
“哎呀,溫老闆來敬酒了。”金銀花折轉回來,拉了溫良玉過來——儘管生角並不多陪酒的時候,但他方才的作為,著實是有點過分了,“展二少爺,您看看,溫老闆可是親自給您賠不是來了。”推了推溫良玉,“還不快給二少爺倒酒賠不是!”
後臺中,解釋了這展夜梟的名頭,溫良玉卻聽得一陣心裡發寒,自己得罪的,是個君子,是個滿身惡習的君子——一個名滿桐城的惡少!若是真要他吃不了這碗飯,可不就是……殺他,跟玩兒似的?
往前走了兩步,倒了杯酒高舉胸前:“展二少爺,方才是溫某的不是,您大人大量,莫要怪罪——我,先乾為敬了。”說著,一仰頭,飲盡杯中酒——方才,在臺下看,只見得了這展二少爺的大致輪廓,便覺是個頗有些風華的人,現在仔細一看,竟然是這等的好看——只能用好看來形容,說是英俊,可又覺得英俊二字太過庸俗;說是美豔,偏偏不帶半點媚態;說是漂亮,但這二字卻顯得輕薄了——這樣的一個人……比起自己這略帶了脂粉氣的臉上,又是陽剛氣十足——真是讓人不自覺地就想與之親近。
五十、痼疾
五十、痼疾
溫良玉敬了酒,退到一邊,平日裡只聽說這展二少爺為人兇暴,外號展夜梟,素來十分囂張,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現如今也看得出果然是給人寵得無法無天了,只是不知道這麼個二少爺,怎麼能甘心躺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下——見那沈世豪,明顯是沒有得手的模樣。
雲翔則見他臉上神情古怪,心下十分討厭,揮了揮手:“溫老闆,你可以去準備下一齣戲了,少爺我還等著看呢——演好了,少爺捧你紅遍桐城;演砸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幾分幾兩吧。”手中的酒杯轉了轉,臉上的得意之色卻讓溫良玉險些失笑——分明就是個孩子,做得惡形惡狀,就像是要天下人都怕他才故意為之一般——這麼個孩子,儘管他裝作殘暴,可骨子裡的純真卻點滴未失。溫良玉笑了笑,這樣一雙純真的眼,要是染上了紅塵的慾望,該有多好玩——尤其是……這個人是沈世豪的心頭肉的時候。
“那二少爺好好玩,溫某下去準備了。”低下頭掩飾了心底的算計,然而,他的那點伎倆又哪裡逃得過沈世豪的眼睛——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見他的算計,自然也有了對策。
戲臺上,演的是一出《遊春》,這次則是蕭雨鳳親自登臺了——她怎麼的也要出出場亮亮相,否則又哪裡有人花錢來養她這個大小姐呢?她……又哪裡有錢來養弟弟妹妹們?而她的嬌媚又不同於蕭雨鵑的清爽,這樣的“二八佳人愛少年”,唱出來的可真個兒是柔情似水了,又不經意間把眼光飄到了沈世豪身上,一個飛眼兒,幾乎勾得走所有男人的魂魄來,只可惜……這等的嬌媚入骨,偏偏在沈世豪眼裡,什麼都不是,於是,眼光又飛到了二樓,掛在那展家大少爺身上,流連不去,自然也收到了大少爺的回應,眉目傳情一番,倒是惹得臺下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