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
想到這裡,我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來,也不覺得雙腿腫脹麻木了,飛快地走出屋去。
文素緊跟著追上來扶著我,嚇得面無人色,叫道:“夫人又要去哪裡?”
“快備馬車。”我回頭看了文伯一眼,急著道,“我要去城郊義莊。”
“義莊?”所有的人都以為我瘋了,但卻拿我沒有辦法。
月黑風高,幽冷的義莊裡時不時傳出一兩聲嗚鳴,悽清冷怨,好似鬼哭。周將軍帶著十多名護衛在前面開路,伸手不見五指的義莊頓時變得燈火通明,即便如此,文素和白柔還是渾身打著哆嗦,大氣也不敢出,一邊走還一邊作揖,口中不知嘀嘀咕咕什麼。
破落的屋宇裡,橫七豎八擺放著十餘口棺材,還有沒來得及入棺的,就由一床破草蓆隨意裹著,丟在地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發黴的味道,令人作嘔。
我想找那明朝老鬼告訴我去哪找靈驗的神婆,不知他在什麼地方,只好來這裡碰碰運氣,我第一次遇著他就是在這義莊,希望他就是安家在這裡,但四下裡看了片刻也沒見一個鬼影子,擔心是來的人太多嚇到了他,立刻向眾人道:“你們都出去。”
文伯一臉緊張,搖頭道:“夫人安危要緊,夫人要找誰,吩咐我們就行了。”
“我在這裡等人,你們在這兒他都不敢出來,你們若不放心,去外面守著便是。”我拿了一個燈籠,催促道,“快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但又不敢多說什麼,留下兩個燈籠在牆邊照亮,都緩緩退了出去。
我在一口棺材上坐下來,將燈籠立在一邊,等至半夜,手腳都已冰涼,仍未看到那老鬼的影子,心中失望之極,但又不甘心放棄。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外面文伯的聲音響起,“八爺,老奴該死,這麼晚還派人將您請來,但夫人現在這個樣子,老奴實在是沒有辦法,她想將軍都想得瘋了,半夜三更跑到這種地方來,一直在裡面喃喃自語不知說什麼,八爺您看她是不是中邪了……”
“別胡說。”胤禩打斷他,推開那扇破舊的門,快步向我走過來。
“胤禩……”一看到他,真有萬般苦湧上心來,堵在喉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陌兒,怎麼了?”他眼裡的心疼像是燒紅的烙鐵,狠狠灼著我。
一眨眼,已是淚流滿面,什麼都不想說,只是看著他,咬著嘴唇默然無聲地哭著。一直以來,我才是壓力最大的那個人,因為知道結局,所以拼命改變結局,卻又一次一次看著一切依舊,無能為力。因為只知道結局,不知道過程,不知道晨風是怎麼被歷史抹去,自那免死金牌沒有以後,這三年我一直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他出徵以後,我每晚都做噩夢,害怕這一次就是盡頭,無怪將軍府上的人都認為我瘋了,我真的已經離崩潰不遠了,在這裡,沒有一個人能理解我憂慮什麼,我只能藏著對未來的恐懼,裝得若無其事。可是這一次,再也裝不下去,我都將希望寄託在神靈鬼怪身上了,只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了。
他將我從棺材上抱下地,驚惶無措地擦著我面上的淚水,急道:“陌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胤禩……我好怕……”我撲到他懷裡大哭起來,終於說出來,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他們會一個接一個地離我而去。
他身子一陣輕顫,微微側了身,小心翼翼地抱著我,避免擠著我的肚子,柔聲道:“陌兒,沒事的,有我在,不用怕。”
我卻哭得更厲害,壓抑得太久,藏著的那些恐懼就像是心間的大石,越來越重,此時好似找到一個出口宣洩,只想抱著一個親近的人痛哭一場。
他只是靜靜抱著我,聽著我的哭聲小了,漸漸轉為啜泣,才低聲道:“陌兒是擔心晨風嗎?皇上那裡我一直有留意,應該沒事的。”
“真的嗎?”我抬起眼看著他,這是幾個月來我聽到的最寬心的話,終於有人知道我的所有憂慮都是來自康熙,而不是晨風百戰不殆的沙場。
他背光的臉色模糊不清,只有一雙眸子明亮清晰,輕聲道:“這場戰事來得突然,皇上現在只想著儘快戰勝,先後派了三批大軍增援,他現在應是沒有其他的心思。”
我還有另外的擔憂,小聲道:“可晨風出征的事是四爺奏請的,晨風一直不肯幫他,他會不會藉機……”
“這次的事也不全是他促成,三日丟四城,那種情況下,滿朝文武都奏陳讓晨風掛帥。”他繼續寬慰我道,“四爺也只是隨著眾人的意思,國事當前,實在沒什麼理由不派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