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高聲喊道,聲音之大,甚至把賈環的聲音都壓下去了。
賈環一臉欽佩的表情,卻讓牛溫兩人吹鬍子瞪眼!
然後,賈環忽然放聲大哭,嚎啕道:“伯伯,叔叔,這些小侄都知道啊,可是,他們實在欺人太甚啊!”
看著賈環眼中說滾下來就滾下來的淚水,牛繼宗和溫嚴正差點罵出聲來……
小兔崽子,真是深得政客之箇中三昧!
自古而今,最優秀的政客,都是說流淚就流淚,要多不要臉就多不要臉……
可兩人還得配合:“環哥兒,退一步,和退兩步,又有什麼分別呢?”
“是啊,此事若是鬧的沸沸揚揚,陛下更難做,太后面上也無光……”
“環哥兒,我們畢竟是人臣。為君分憂,為太后分憂,是本分啊!”
“環哥兒,你要理解陛下的難處,太后的處境……”
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大道理高聲送出後,賈環輕輕將小几上的字跡抹去,然後啪的一下,將一茶盅打碎在桌面上,使得桌上的水漬也不再顯眼,而後他痛哭出聲……
牛溫兩人眼角抽了抽,一起轉身,去請外面的人進來。
他們怕忍不住踹人……
當蘇培盛、老昭容和賈政賈璉再進來時,賈環已經不哭了,睜著紅腫的眼睛,木然的坐在那裡。
看到這一幕,賈政心如刀割,連賈璉心裡都不好受……
蘇培盛心裡大寫了三十多個贊後,看向一旁的老昭容,道:“劉昭容,您看……”
劉昭容細細的看了眼賈環,然後道:“去靈堂宣旨吧,太后不僅賞賜了賈秦氏六品恭人的誥命,還特例賞了一套鳳冠霞帔。總要見一面才算恭敬……”
蘇培盛聞言面色一變,看向賈環。
賈環面色卻依舊木然,不過,卻在賈政、賈璉擔憂的目光中,緩緩起身,朝外走去。
蘇培盛忙對劉昭容道:“快快,快跟上。”
一行人,朝寧國府走去。
……
靈堂已經設好,在二門和儀門間。
鋪天蓋地的白綾掛的到處都是……
靈堂正中,擺著一棺木,沒有蓋蓋,待三日後才會封上。
棺木裡,一個身著白色孝衣的年輕女子,面色慘白的躺在裡面,胸口處,無一點起伏。
堂下,跪著一個披麻戴孝的丫頭,在火盆前燒紙痛哭。
劉昭容本想問,怎麼是孝衣,陡然又想起,賈家的賈敬死了還沒過三年……
以她多年的經驗,自然能看出棺木中的人的確沒了性命。
只是……
她看著哭靈的人,忽然問道:“賈秦氏無兒無女,你是誰?”
那哭靈人抬頭,哭的滿目通紅,嗓音沙啞道:“奴婢是奶奶之婢女,名喚寶珠。因奶奶沒兒沒女,故甘當摔盆之人。”
劉昭容有些動容。
賈環又忽然開口問道:“寶珠,瑞珠呢?”
寶珠聞問,忽然大哭道:“三爺,瑞珠她……瑞珠她……”
“瑞珠如何了?”
賈環急問道。
寶珠哭道:“瑞珠她見奶奶不幸遇難,傷痛之下,竟撞柱而死,願為奶奶殉葬!”
“啊!!”
賈政和賈璉齊齊動容,劉昭容亦是面色大動。
她看了眼搖搖欲墜的賈環,心裡終於不再懷疑什麼……
速速在靈前唸了通懿旨,又將一副鳳冠霞帔的行頭留下後,就要走人了。
蘇培盛臨走時則又留下一句話:“寧侯,明日朝會,事關與西域準葛爾談判之事,您……”
賈環面色悲痛,道:“我知道了。”
蘇培盛卻又道:“還有鎮國將軍府……”
“我,知道了……”
賈環似乎又到了爆發的邊緣。
連劉昭容都有些不解的看著蘇培盛,不明白他怎會如此作死……
好在,蘇培盛見好就收,趕緊走人。
“爹,二哥,你們也去休息吧。”
待宮裡人都離去後,賈環語氣消沉道。
賈政本還想留下來引經據典開導開導他,結果還沒張口,竟然被他往外攆!
要是他都攆也就罷了,偏還沒對牛繼宗和溫嚴正說。
賈政心裡暗罵一聲“熊兒子”,一甩袖子就想走,可心裡到底還是掛念,氣哄哄道:“你把心放寬點,我……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