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到來,引起了一陣側目。
看著他眼神不善的人大有人在。
太上皇之子又如何,大秦的親王都不值錢,更何況區區一個鎮國將軍?
不過,當贏祥在祭桌前恭敬的上了一柱香,又深深三鞠躬後。
眾人對他的敵意,似乎小了些。
上完香行完禮後,贏祥頓了頓,然後才當著一群勳貴的面,對賈環道:“上次之事,我很抱歉……”
賈環剛給他還完禮,聞言面色不變,淡淡的道:“那件事已經揭過了,鎮國將軍不用再提。”
贏祥聞言,咳嗽了兩聲,眼中閃過一抹哀色,點點頭,又看向不遠處站著,木頭人一樣的刑部尚書方卓和大理寺卿鄧悌,沉聲道:“昨夜之事,下作卑劣之極,不能容忍。還望兩位大人盡心,早日破案。”
方卓和鄧悌聞言,嘴角一起抽了抽。
以兩人的身份,其實可以不鳥贏祥的。
只是卻不知為何,看著贏祥的眼睛,敷衍客套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遲疑了下,兩人還是忍著心裡強烈的不適應,躬身道:“是。”
說罷,二人的面色卻陡然漲紅,抬頭怒視起贏祥來。
可贏祥卻已經轉身離去了,背影落寞,但腰背如山。
……
“慢著!”
待贏祥離去後,方卓和鄧悌二人也上前,想要給賈家先祖敬一柱香。
卻被一聲爆喝給攔住了。
兩人轉頭看去,卻是定城侯府世襲二等男謝瓊。
看到是這位滾刀肉,兩位朝廷大員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均心生不妙。
果不其然,謝瓊冷笑的看著他二人,道:“方才過來時,賈家墳地的情況兩位都看到了?”
方卓沉聲道:“業已看到,著實可恨!”
謝瓊卻不吃這一套,再冷笑一聲,道:“看到了還不去辦差?跑這來作甚?”
方卓臉色一下陰沉如水。
鄧悌亦是如此。
現實情況就是這樣,像方卓、鄧悌這般,依靠科舉,一步步爬到朝廷大員的大佬們,對謝瓊之流武勳,是持鄙夷態度的。
因為他們只靠祖蔭,就能官居高位。
但這鄙夷之中,若說沒有一抹豔羨,連他們自己都不信。
這就是世襲貴族和寒門之子的區別。
世襲貴族,就算沒有能為,也能落一個富貴無憂的爵位在身。
一代沒出息不要緊,兩代沒出息也不要緊,家門依舊不會倒。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但只要五世之內,後輩子孫中有一個子孫有出息,那麼家門便會再次振興。
但寒門就不同了,一代人讀書有成,科舉成功,能夠做官了。
熬上幾十年,官居一品,也快死了。
可若是子孫不成器,家族基本上就會在短時間內迅速衰敗下去。
想要再復興,又要靠子孫中能出一個了得的人才,透過科舉苦熬出頭,但這何其難也!
因此,在世襲勳貴眼中,這種科舉傳家之途,不過是窮酸人家為了當官謀出路而窮鑽罷了。
除非能做到李光地那種當世名臣,否則,誰會將他們看在眼裡?
謝瓊言中之意,便是如此。
方卓、鄧悌之輩,是沒資格給賈家先祖上香的。
這話雖然顯得有些激進,讓人難堪,可是,勳貴裡卻沒人開口說什麼,連個打圓場的都沒有。
甚至連施世綸這樣的清正之人,都淡然處之,恍若未聞。
朝堂之上的這些蠅營狗苟之輩,他早就看之厭惡了。
感受到被整個勳貴一脈的排斥和鄙夷,方卓和鄧悌兩人哪裡還站的住,連句場面話都沒說,就屈辱的匆匆離去。
同時,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將那些具黑衣人屍體帶了回去。
待“外人”走後,牛繼宗對跪在那裡的賈環道:“環哥兒,你二叔怎麼辦?”
其他人也看向了賈環。
這件事,放在普通勳貴門裡,亦是了不得的大事。
心思狠厲些的,用點手段病故了“反骨禍害”都是常有的事。
只是……
賈環苦笑了聲,道:“牛伯伯,那是我爹!”
牛繼宗聞言,細細打量了番賈環的眼睛,然後和溫嚴正、施世綸二人對視了眼後,三人都點頭笑了笑。
溫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