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上,不知多少行船的主人,從客艙中走出來。
仰視著讓千帆避讓,河道中央那三艘靜靜行駛,但偏又霸氣絕倫的大船。
這二三年裡,此人在都中長安權利中心銷聲匿跡,幾乎聽不到他任何動靜。
但是,在天下商賈心中,此人的分量,卻是在一日千里的增加。
活活就是一尊劃分天下財富的財神。
從隆正二十年起,大秦銀行將觸角探進各行百業。
大到造船,造車,起房,小到關乎衣食住行,甚至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無所不包。
又憑藉其無與倫比的背景,資產,還有讓人無可競爭的秘方力量,讓天下群商束手無策,潰敗不止。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這個日益龐大的怪物,會壟斷天下所有賺錢商貿時,到了隆正二十一年,情況忽然大變。
大秦銀行麾下,開始不斷讓出市場和技術。
允許曾經控股的作坊,用正常的價格,贖回銀行控制的股份。
也就是說,將曾經兼併的作坊,再還給人家。
雖然大秦銀行這一二年裡賺了大錢,日後還會進行分紅。
可也擴大了作坊的規模,改進了原本的技術。
雖然沒人知道那位爺為何會強壓下無數反對意見,做出這個決定。
但這個決定,卻真真造福了無數行業,也救活了無數商號和家族。
到了隆正二十二年,大秦銀行麾下,依舊保持著控股眾多行業商號。
但是,其所控股商號經營的產業,多是極奢侈的行當。
例如精美的絲綢和瓷器,例如貨量極少但價格極高的名茶,還有各式的珍貴藝品,香水成衣等等。
簡而言之,他們只賣最貴的品牌商貨。
卻將其餘份額的市場,全部讓了出來。
有明眼的商人看得出,這才是如今天下商事大盛的緣故所在。
卻也看不明白,那人為何會這般做……
但不管看得懂還是看不懂,天下行商,無人不承那人的情,也無人不對其保持敬意。
這才是今日渭水河道上,千帆避讓,萬人行注目禮的緣由所在。
當然,等眾人目送著這三艘行船駛入了渭水碼頭,心中敬意便退去,咬牙切齒在心裡大罵的不是一兩個。
三年前的場景,再次重演。
那廝忒過霸道,回一次京,就將整個渭水碼頭清空。
十里內,連一艘其餘行船都不許出現。
連宗室王公都沒這麼大的派頭,也不敢這樣做。
偏那位上回這般行事,都要被蘭臺寺御史彈劾成篩子了,如今行事竟還是這般霸道。
……
大福船上的親兵搭好甲板通道後,就迅速下船,佈防周圍。
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八寶簪纓馬車流水般下船。
並不停留片刻,便由榮國府早就候在這的管家嬤嬤們接走回府了。
再之後,碼頭眾人才看到數十騎戰馬,從甲板上緩緩行下。
為首的,是兩個年歲不大的青年,在馬上互相罵罵咧咧的行駛而下。
不過,其中一人待看到碼頭上迎接之人後,大驚之下連忙翻身下馬,趕了上去。
“侄兒給溫叔叔請安!怎敢勞叔父相迎?”
賈環心中感慨,面上卻滿是笑容,大禮參拜。
來迎者,正是奮武侯府一等伯,溫嚴正。
還沒跪下,就被溫嚴正一把抓住,拉起身來,上下打量了幾遍後,連聲道:“好,好!回來就好!”
賈環笑的愈發燦爛,道:“三年不見,溫叔叔一點不見老。”
溫嚴正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波瀾,笑著點點頭,道:“環哥兒看著也好,竟一點沒變,嗯,還是長大了……”
賈環笑道:“溫叔叔,嬸嬸可還安康,博哥可還好?”
溫嚴正眼神柔和道:“都好,你嬸嬸也好,你博哥也好。
他這二年來,雖沒你出息,卻也一直帶著人在黑遼苦幹。
也長大了……”
賈環聞言,面色微變,斂了斂笑容,道:“叔父,黑遼之事,侄兒也聽說了些,十分氣憤。
侄兒這次回來,多半都是為了此事。
咱們武勳,忠君報國。
滿門富貴,皆來自掌中戟,跨。下馬,來自祖宗的性命鮮血。
咱們不去無理欺負旁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