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年幼尚不懂事就為人上人,身邊又沒個得體的長輩悉心教導,這怎麼可好?
“是麼?”小戶人家的言家小六立即退回正堂端坐下來,道:“老管家說得甚是,趕緊把我的名帖先送過去。我喝杯茶歇會兒,再帶著拜帖去往。”
好主意,銘文樂呼呼的準備香茗,下面的人立即去送交名帖。
看著這些隨侍的一溜煙的順溜勁,看得蕭府的老管家都傻了,杜府的老管家暗下扯了他一下,這些時日,言家父子折騰得還少麼?看上去年幼的這位小六少卻讓上百彪悍漢子們敬仰擁戴,還是少操心吧。
蕭府老管家無奈著,杜府老管家則淡然處之,他的情況和蕭府老管家不同,他此來是家主為家庭的未來壓賭注的。前日,二十年匿跡無聲的大小姐託人送來了家書,言明身處淮揚言氏言家中,信中未多話,卻言意不凡。在京城中,素來以權勢權衡,親情最為疏淡,在京中日漸沒落的杜家細細思量,最終將賭注下在了愈發看不清的言家。
吃了幾貼藥,散著體內虛寒,勉強吃些清補的小食,腹痛稍有輕減,看來今晚再喝一劑安神湯安睡一夜,明日就能吃得多些了。
靠著床沿邊,言茂和耀輝低聲說著話,無論往後是往好的方向發展,還是往壞處思慮,都還得需仔細斟酌。
“姑爺,三少,了不得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在外院應酬著探病的各路賓朋的大掌櫃跌跌撞撞衝了進來,面色慘白,滿色驚惶。
靠著床沿說話的言氏父子看向滿目驚惶的大掌櫃,父子倆都沒有脾氣,現如今,他們一家三口都乖乖得當著順民,還有什麼事能和他們家扯得上關係?
第五十七章
“姑爺,三少,打……打起來了。”憋了半大天,撩起簾子衝進來的大掌櫃手足無措,手指都不曉得往哪兒去指才對。
光是聽“打起來了,”言家父子倆立即就知道是是“只動手,不動嘴”的江暮滋事了。
看著統領京郊一線生意的大掌櫃居然驚怖成這副模樣,倚著床沿的言家耀輝探身看得有些許同情。這並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江氏進京若是如同軍列般中規中矩,才是坐待忌諱,安排惹點閒錯,顯現些暴發之態才是明眼。
不想駁了忙前忙後的大掌櫃一番好意,言茂詢問道:“誰和誰打起來了了?”
“姑爺!”也是聽了夥計傳來的這個訊息的大掌櫃欲哭無淚,“昨日的江少爺在永固王府前與王府禁衛打起來了。”由不得大掌櫃不驚怖,當今王上未立太子,本朝唯一的永固親王府一應規制僅次於王制,雖說今年之前,永固王府門前是京中門可羅雀的好所在,同時也是天下士人奉為高潔之地的存在。更何況,今非昔比,永固王已然被推崇為皇室宗人府之長,如何敢在永固王府前驚動兵戈?
江暮和永固王府禁衛打起來了?嗯,為什麼選擇永固王府?是事先安排?還是臨時起意?嗯,算了,反正和他們言姓的小戶人家也扯不上什麼關係,安分為好。
“您……不去管管嗎?”尊崇著清風明月般永固王爺的大掌櫃焦慮得看向素來有急智的姑爺、三少。
攏著手的言茂垂下眼簾,淡淡道:“若是言氏能壓制得了姓江的,您認為言家可會促成小六這樁婚事?”
啊~,聽了這話,大掌櫃張大著嘴巴老半天,隔好會兒,道:“前院來了幾位書生,說是三少的同窗,來探病,見還是不見?”
前些時日,把握不定京中事態,耀輝藉著京郊山中書院靜待了幾日,故作之嫌若是被細究起,刻意傳議,則就難以把握了。
不難天下人相忘,只怕一人竊笑。示意耀輝躺下將病態多顯出三分,言茂起身道:“請進來吧。”讀書人最好顏色,最好別與怠慢,免得被惦記不放。
腳下搖晃了的大掌櫃憂心忡忡,如今,他都有些怯懼,自個兒跑前跑後的,可別栽在這了一場。
京城中的生活一向多姿多彩,不提在短短月餘風華滿京師的揚州言三,滿京城四九城,哪個道道沒有新鮮事?茶餘飯後,擠在廊下,人來人往,信手拈來,無不是話題。英挺逼人的蕭將軍著賣花小姑娘天天送與三少束青蓮的話題是京中閨秀們聚會一處絕少不得的私房話,無不將這樁風雅佳話推崇得如痴如醉,只是隨著蕭將軍出城赴往軍營日長,均紛紛暗自惆悵,蕭將軍去了軍營,想必只當做一場春夢,做不得真了。
沒消停兩日,高簷粼粼的內城中頓起的喧鬧迅疾得又將稍作安靜的京城攪和起來。外城喧鬧,內城則處處嚴謹,午休乍起,陣陣刀劍相擊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