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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進一家簡陋的大車店,除了茫然,又多出一臉困頓。他往櫃上精打細算地放了些延安邊幣,老闆給他指了指一個鋪位。

“噯。”青年保安站在零的身後,拿著一個被摔裂了的箱子。那箱子裂到草草團就的衣服從裡邊掉了出來。“他扔,我就撿了點……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

“謝謝。”零說。

保安把箱子放在零的身邊:“如果是我,就直接打回去。整個延安都幫你。”

“嗯哪。”零有口無心地應付。

保安立刻轉身走了。

零找到根草繩,開始綁紮他那不給臉的箱子。

“李先生,讓老婆打出來了?”一個小商人打趣。

“我家老婆還沒出生呢。”

看似閒話,實則暗號。

兩人交換一下眼色,商人樣的男子走開。

零用力過度拉斷了繩子,拿著半截斷繩出去。

大車店空寂的後院,無汙染的星夜如流逝之河。那位小商人在空寂的後院站定,他的貨物存在這裡的一輛馬車上,他來整理貨物。

零走過來:“老闆,能不能幫找條繩子?”

“那得看有沒有餘。”

零便站在旁邊看他整理著貨物,順便也幫幫手。

小商人裝著不在意的樣子低聲道:“卅四讓我道歉,下手狠了點。”

零愣了一會兒:“其實他最喜歡孩子,他做夢都想親近那些孩子……我比他幸運得多。”

“卅四說如果你再糾纏於這種小節,可以退出。”

“我會克服。謝謝他的當頭一棒。”

小商人搖了搖頭:“卅四已經向教育部門遞交辭呈,表示對此地忍無可忍,乞骸骨還鄉。他的路線是經三不管鎮回西安老家,明晨出發。”

這是真正重要的資訊,零用心地聽著:“我記住了,我會盡力掩護他。”

小商人看著專心整理貨捆的零繼續說:“軍統和中統已經全面開戰。此去前路多豺狼,兩不管地帶對我輩快成了死亡區。這還好說,最難走的就是再往前的三不管鎮,各路特工雲集,可那又是必經之道。卅四讓我提醒你,天星幫移師兩不管,名為匪幫,幫首實為軍統西北站站長,代號湖藍。此人陰狠老辣,棄絕人性,劫謀的頭號愛將,很可能也是他認定的繼承人,要多加小心。”

零沉默,劫謀兩字讓他忽然帶上了殺氣:“謝謝提醒。您什麼時候走?”

“馬上。我是第一站,天亮就到兩不管。”他把一根繩子交給零,“李先生你要的繩子。”

零接過來:“保重。”

小商人那張瑣碎平庸的臉給了他一個近乎燦爛的笑容:“你也一樣啊!李先生!一個人的日子不好過啊!”

零拿著那條繩子回屋,身後是那位先行者在駕馭馬的聲音。

09

紅白交界的兩不管周圍是一片荒原,茫茫無際。

星河之下,一小隊的紅軍戰士正在巡邏。

遠處黑暗的地平線上,忽起了人喊、馬嘶、馬蹄奔踏、呼哨、怪叫、大笑。

一位紅軍戰士驚呼:“匪幫!”

“準備戰鬥!”紅軍隊長命令。

他們迅速搶佔了制高點,陣地成圓形,照應了匪幫隨時可能襲來的四周。

匪幫終於出現,清一色地用汗巾蒙了臉,低壓了帽子,既遮風塵又讓人看不清面容。他們根本不避諱槍口,粗糙的皮襖和怒馬是他們給人的第一印象。匪幫在這個小小的高地周圍馳騁來去,呼哨怪叫,揮舞著槍械。領頭的湖藍還對著紅軍的陣地吼起了西北民歌。他們狂妄地挑釁。

“是天星幫。”一個紅軍戰士說。

紅軍隊長說:“老天星幫已經被剿了,這個是新來的。別開槍,也別放下槍。”

湖藍對了高地揮舞著他的馬槍:“紅字頭的,開開槍提個神呀!”

高地上沉默著。

湖藍把馬驅近,在幾個槍口準星上奔躥,沒有槍響。他索性縱馬,單人獨馬上了高地。湖藍在紅軍之間奔躥,把馬勒得長嘶而人立。他不想傷人,至少不想傷不還手的人,但他用槍口指著那些沉默計程車兵,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大笑,甚至用槍口杵著他能夠到的紅軍士兵。

從隊長到最小計程車兵,他們沉默著。

“看你們那一臉欠的!”湖藍不屑地說。然後縱馬下崗,和自己的人會合,遠去。突然回頭一槍,單臂持射。紅軍隊長的帽子被打掉。一聲呼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