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因為是南方人,身形嬌小,口音軟糯,又加上粉面含春,看了便讓人心中生出些暖意來,也因為如此,烏蘇明秀站在宜妃面前,一點怯場的感覺都沒有。
只是舒敏卻從沒有小瞧過這宮裡的任何一個女人,她們都不簡單,更別說這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三個兒子身居後宮主位的宜妃了。
“烏蘇姑娘,聽說,是你和你們翠姑姑報說,敏丫頭偷了你的東西的?”宜妃話語溫柔,彷彿三月的春風一般。
烏蘇明秀點點頭,“稟告娘娘,的確是奴婢與翠姑姑說的。”
宜妃點點頭,“哦,本宮聽翠姑姑說,這東西,你之所以說是敏丫頭拿去的,是因為你在她的梳妝匣子裡面找到的。本宮說的沒錯嗎?”
烏蘇明秀心想,這麼問下去,就是鐵板釘釘了,舒敏就算是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在這樣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反對什麼。卻不料,她的美夢還沒做完,就被一聲怒喝打斷。
宜妃生氣地拍了下桌子,“還真是個頑劣的女子,皇額娘與本宮都親自前來,你居然還如此死不悔改,當真以為皇額娘拿你這等頑劣沒有辦法嗎?!”這姑娘還真是以為這世上除了她以外都是傻子了,連敏丫頭都騙不了的小把戲,居然拿到她們這些人面前賣弄,還真是班門弄斧。
太后聽宜妃動怒,悠悠說了一聲,“宜佳,你莫要生氣,有事兒,便好好說事兒就是了,有錯兒,就讓下人罰她就是了。如今你歲數也不小了,這般怒性,可別傷了身子。”
宜妃聽太后這麼說,急忙收斂了臉上的怒容,恢復了滿面的笑意,“皇額娘教訓的是,臣妾知道了。只是臣妾看,這女子頗有些冥頑不靈,倒不如早早趕出宮去算了。”
太后將手中茶盞放下,“宜佳這話有些偏頗了,橫豎萬歲爺尚未親閱,咱們娘倆就這麼做了萬歲爺的主,怕是會讓萬歲爺不清淨了。倒不如,咱娘倆到時候設個法,將這女子劃到咱們宮裡來算了,放在手邊管教著,畢竟還是要省心些。”說完,眼光冷颼颼地看向了烏蘇明秀。
烏蘇明秀被太后眼中的冷光嚇到,直接跪了下去,“太后娘娘,宜妃娘娘,奴婢不知奴婢犯了什麼錯兒,這明明是舒敏的錯處啊!”她還祈求著,太后和宜妃會看在“鐵證如山”的情況下好好懲治舒敏一番。
誰知,聽了她的話,其他人沒什麼反應,宜妃卻用帕子捂著嘴“吃吃”地笑了,“說你頑劣,冥頑不靈,竟沒想到你還是如此痴傻。這宮裡進進出出多少人,這法子早已經用爛了。你說是敏丫頭拿了你的東西,卻自己去翻丫頭的匣子,只怕是你想要偷敏丫頭的東西才是吧!”語氣雖是笑著,但話音聽上去卻又一種堅硬的冰冷。
烏蘇明秀喃喃著,“娘娘明鑑,娘娘明鑑啊,奴婢並不曾翻過舒敏的匣子,並不曾想偷她的東西。”
這個時候,舒敏就是站在角落裡純看戲的,畢竟這種戲劇化的生活不是每天都能收穫的。
宜妃冷笑一聲,“你不曾,不曾如何知道敏兒的匣子裡放著什麼?你可知道,那匣子裡多是些上賜的東西,只是弄破了一點兒,就能要了你這條不值錢的命!”
烏蘇明秀聽了這樣的話,一下子驚住了。上賜的東西,那就是太后,娘娘們,皇上,甚至,甚至是已故的太皇太后賞賜下來的東西了!只是在那小匣子裡就有這麼多要人命的東西嗎?她瞪大的眼睛看著舒敏,為什麼,為什麼平時看見默不作聲,性子綿軟好欺負的舒敏竟能擁有這樣無法估量的寵愛?!顫抖著的嘴唇一下子變成了蒼白,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是讓什麼人掐住了一般,完全說不出話來。
舒敏看著面前的一切,微微低下頭嘴角冷冰冰一笑,兩步上前,給面前兩個身居主位的人行了個端正的蹲身禮,“稟告太后娘娘,宜妃娘娘,這事兒,也不能全都怨明秀姐姐,也是奴婢沒有細細查過自己的東西,橫豎說來是奴婢自個兒的失察,懇請太后娘娘,宜妃娘娘責罰。”
太后卻擺了擺手,“敏兒你先去一旁吃茶,只這一件事兒,並不能就這麼給這個頑劣種子定罪,哀家還要查另一件事兒才行。”
說完看了翠姑姑一眼。翠姑姑極有眼色地站到前面喝了一聲,“鈕鈷祿氏菱兒可在?”
本就站在角落裡的菱兒聽到翠姑姑喊自己的名字,身子一顫,還是輪到自己了嗎?可還是不得不瑟縮著走上前來,跪在地上,向來清亮的嗓音也變得綿柔了,“回稟姑姑,奴婢在。奴婢鈕鈷祿氏叩見太后娘娘,宜妃娘娘,給太后娘娘,宜妃娘娘請安。”
太后看著跪在地上一看就沒什麼心機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