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暄問:“都到了?”
“白虹留守接應,其他都來了。”
蕭暄問我:“劍呢?”
我說:“被打落在山洞附近了。”
蕭暄吩咐屬下:“儘量把劍找回來。他們人多,小心對付。”
三人齊聲應下,兩人離開,剩下一個護送我們。
蕭暄拉著我繼續走。可是我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力氣洩盡,兩眼發黑,兩腿發軟,走著走著就往前倒去。蕭暄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我,又是可憐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我揹你吧。”
他的屬下立刻說:“王爺你也勞累了,還是讓屬下來吧。”
蕭暄置若罔聞,蹲下來背起我。
我有氣無力地說:“該安全了吧?”
蕭暄柔聲道:“安全了。你放心吧。”
我閉上眼睛,嘟囔道:“我……只是……有點失血。我睡一下……”然後我就趴在蕭暄背上昏睡過去。
這一覺無夢,只隱約感覺到自己在船一樣的東西里,溫柔地起伏波盪,十分舒服。然後迷迷糊糊地聽到一點聲音。
“……怎麼樣……”
“……疲憊……失血……沒有大妨礙,睡一覺就好了……”
後來睡著睡著又覺得很熱,燥熱讓我半醒了片刻,只感覺到有人拿浸了涼水的帕子溫柔細心地覆在我的額頭上。
我哼了一聲:“媽……”
然後又睡著了。
等我徹底清醒過來,已經過了兩天整。我是被餓醒的。
我睜著眼看著天花板,感覺到房間在輕輕晃動,耳邊聽到馬蹄得答聲和肚子裡腸子和胃蠕動的聲音,鼻子裡聞到一股藥味,還有點恍惚。我好像是在一架馬車裡。
我的傷都處理好了,包紮得很仔細。甚至,我的身子都被擦過,頭髮都洗過,絲毫沒有發燒出汗後的粘膩。
我小心翼翼地坐起來,撩開車簾。一片綠色躍入眼簾。
地平線在天與山的盡頭無限起伏延展。蔚藍的天空中,雲朵如同堆雪,從高山而來的氣流將它們吹拉出長長的尾線,像是在玻璃上拽出一帶痕跡。
“姐姐醒啦!”小覺明軟軟糯糯的童聲響了起來。
我轉過頭去,看到他穿了一件普通衣服,正被大人抱騎在馬上,衝著我揮著手。
我笑起來:“小覺明乖不乖啊?”
小覺明急忙說:“我很乖。姐姐睡覺的時候都出聲。”然後把食指放嘴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我笑著轉向抱著他的人:“宋先生,見到你真好。”
宋子敬穿著素雅的淡藍色便服,騎在一匹高大的白馬上,腰身修挺,目光溫潤,對我微笑。
“姑娘醒了?”很久不見的孫先生也控馬過來。
宋子敬對我說:“是孫先生給你看的傷。”
我忙道謝。
孫先生和善道:“姑娘放心,回頭配一副活血生肌的藥擦擦,不用擔心會留下疤痕了!”
想不到這大叔還這知情趣,想必是家中師母調教有方。
我左看右瞧,沒有見到蕭暄的影子。
孫先生看出來,說:“王爺有急事先走一步,吩咐我們好生照顧你。姑娘不用心急,我們下午就可出關。一旦出了關,就是燕王的天下了。”
沒多久我就見到了雲香。她顯然也給嚇壞了,拉著我的袖子掉了好多眼淚。如此真情流露,弄得我的眼睛也溼了。我自到這個世界來,和她相處的時間是最長的,沒有她,我也沒辦法這麼快地適應這裡的生活。說是主僕,其實已把她當姐妹。如今經歷生死磨難,感情又比以往更深厚了一步。
我問她:“我落水之後,你們怎麼樣了?”
雲香一想起臉色都發白:“小姐你落水後,宋先生緊接著也跳進了水裡。那時我們已經快到岸,我還看到了二少爺,啊不,是燕王殿下在岸上,他也跳進水裡救你。對岸還在射箭,慶大爺便扯了我跳進水裡逃生。他水性好,我也會些水,而且水流也不急了,我們倆就游到了岸邊。對岸的人只好作罷。宋先生游去好遠都沒有找到你,又回來找我。我們正擔心,就收到了王爺的信,說他救了你,這才放下心來。”
我聽了心裡很感動:“那我們還得好生謝謝宋先生。”
雲香嬌羞道:“想不到宋先生學問好,身手也這麼好。”
我一聽,樂了,逗她:“喲!臘月裡的蘿蔔,動了心啦?”
雲香一張臉漲得通紅,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