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部分

雲霧茫茫,給搜救工作增添了意想不到的困難。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一直搜尋到下游便橋仍不見江濤和賽力克的蹤影。高揚失望而焦急地偕著熱馬紮、哈力等騎馬沿河岸返回出發地,見海爾汗已在那裡生起了一堆篝火,給遇險的隊友發出聲援的訊號。高揚下馬後再次向海爾汗詢問過江濤和賽力克落水的位置後,對著河中的水勢注視了片刻,突然問哈力:“附近有牧民嗎?”

哈力想了想:“有,就在上游不遠。”

高揚沉思片刻後對熱馬紮說:“他們會不會漂到對岸去了?你在這邊指揮,我和哈力過河去找找。”

熱馬紮問:“從便橋過去?”

“不,走便橋繞道太遠,過去後,翻大山也沒路。我想找牧民問問,看上游能不能過。”高揚一邊說一邊上馬,隨同哈力馳馬而去,頃刻間便消失在茫茫雨雪之中。

滾雷聲逐漸轉移,但雨點、雪粒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夜幕,降臨了。

海爾汗默默無語地坐在篝火旁,不停地往火堆裡新增樹枝。人們以她點起的篝火為火種,一堆又一堆的篝火像接力棒一樣傳播開了,漆黑的卡蘭河北岸,亮起了一條光影閃動的游龍,照耀著激浪翻滾、波光粼粼的水面,給清冷的寒夜增添了無盡的愁緒。

第十七章 風雨後的彩虹(5)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沿著河岸傳來,海爾汗聞聲驚起,來人已經跳下馬背,走近篝火。

火光照亮了徐曉虹焦慮而惶惑的面孔,海爾汗迎上去緊緊地把她摟住,親熱而又傷心地叫了聲:“曉虹姐!……”話聲被抽泣聲模糊了。

徐曉虹的頭緊緊地貼著海爾汗的臉頰,寂然無語。但海爾汗卻感到曉虹姐的身子在抽動,那湧泉般的淚珠不停地滴在她的臉上。她渾身像通了電一樣,感受到了那深切的憂傷,但又找不出任何語言來安慰曉虹姐。海爾汗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曉虹姐的背,她們就這樣依偎在一起,過了好一會兒海爾汗才低聲說:“高書記到上游去了,他叫我們把篝火燒旺些。”

低鳴的風聲,像孤獨的琴師,在夜深人靜時演奏懷想之曲。擊岸的浪濤,像疲憊的鼓手,在深山曠野中重複單調的鼓點。火光在夜風中忽忽閃動,雪片在火堆上吱吱發響。雪水溼透了徐曉虹的衣衫,水珠沿著她的鬢髮不停地滑落,她緊咬著嘴唇,默默無語地向火堆裡新增著柴火。海爾汗緊緊地靠著曉虹姐,想用自己的力量為她分憂,想用自己的身軀助她抗寒。

篝火,在風雨飄搖的夜晚,在水浪滔天的岸邊,像一盞盞引路的明燈,像一座座指向的航標,它飽含著人們的情意,在呼喚,在祈望,願隊友、願親人儘快脫險。

在風雪茫茫的卡蘭河畔,哈力領著高揚,走進了一家老牧民的氈房。老牧民認出是區委的幹部,張羅著要招待他們,哈力問候和感謝後,連坐都沒坐便問:“大叔,先別忙款待客人,我們有兩個地質隊員被洪水捲走了,不知會不會衝到對岸?請告訴我們這種漲水天,附近有沒有辦法能過河去?”

老牧民眨了眨眼,回答:“有辦法,上游不遠有兩條從雪山上流下的溪水都匯進了卡蘭河,夏天的洪水大多是從這兩條小溪流下來的,溪上有橋,過了橋再橫渡卡蘭河,就過得去了。”

哈力滿意地對著高揚點了點頭,便要告辭。老牧民有些不安:“這,這怎麼行?風雪天放走客人,還算什麼哈薩克!”

哈力直爽地說:“大叔,謝謝了,對客人不能怠慢,但救人更急呀!”

老牧民向老伴打了個招呼,跟出氈房,順手牽了一匹馬說:“走!我領路。”

三匹馬迎著風雪艱難地前行,從相距不遠的兩座木橋上渡過了兩條水聲如雷、湍急奔騰的小溪,到了卡蘭河上游老牧民所說的渡口。高揚看了看夜霧茫茫的水面,毅然縱馬下水,和哈力一道緊跟著老牧民涉水前進。

渡口的水勢比較平穩,但這是颳風飛雪的深夜啊!濛濛水面,嘩嘩水聲,浸人筋骨的浪花飛濺面頰,撲朔迷離的雪片遮住眼睛。夜渡難啊!雙目難辨水下情,兩耳唯聞浪濤聲,不是諳識水情的老牧民領路,不是掛記著同志的安危,誰敢貿然夜闖險境?

茫茫雨雪中,在洪水咆哮的卡蘭河南岸,一個步履艱難的人正沿著岸邊溯流而上,移動著沉重的雙腳,在剛剛鋪滿薄雪的河岸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腳印。

透過風雪夜色可以看到,那在雪野裡行進的正是人們牽腸掛肚的江濤。為了救助隊友,他在激浪裡追逐,在洪水中搏鬥,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