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簷翹角之上,處處是這些噴薄著熱氣的赤色飛禽。邢人萬能從細微處判斷出這些都是幻象,然而,說是幻象,但是幻像裡蘊藏的法力又豈能捨之不顧?倉促中策令群燕分解重合成如意環來束縛對方法力,然而光燕有限,而火鶴卻近無窮,如何阻擋得了。便在他變招想重新佈陣之時,宋必圖的又一招暗襲攻過來了。
綿聲之雷。這是將雷勁滲入樂曲中的招數。邢人萬耳中聽見的只是幾聲清脆的短調,然而甫動手足,兩耳之內卻突然一熱。如被火線貫進,同時身子頓麻。各處筋肉關節便似被許多棉絲充塞住一般,難以行動分毫。周身迴圈的靈氣更是激盪紊亂。邢人萬面色微變,眼見著光燕脫離掌控不能阻敵,火鶴長驅直入,不得已使出了屏魄之術,在面目四周屏起了淡淡的金光,混雜了多重法力的護罩瞬間阻隔一切聲光,解掉中術之危。同時使出了更高階的防禦術,四臂童子定波咒。
這一式奇詭的防禦陣法一出,宋必圖的攻擊頓然被遏。那面環著童子的光輪雖然不大。然而卻似定海基石一般,任由四周浪起潮飛,它能將靠近四周的所有法術盡數湮滅,火鶴群一重重的壓上,但卻像泥牛入海,激不起一絲波瀾,只要靠近光輪,便被巨大的吸力吞噬掉。
敵人攻勢最盛之時,便是其防禦最弱之時。臨敵無數的邢人萬又怎會不知這個道理?眼見著宋必圖強勢的進攻無法寸進。還要接連催逼法力想要硬衝四臂童子定波輪,當即策令燕群,齊匯一線急前穿去。
這一次臨危反擊,下手更不容情。數百隻光燕首尾接連。更不顧壓在邢人萬身前的無數火鶴,呼嘯著貫成一條亮線衝向宋必圖,喧出的鳴叫直如山崩海嘯!
“呼!”懸在光燕上方四尺的一排磨難鐘被狂風捲到。猛揚起來,筆直的伸向宋必圖。銅聲噹噹直響,嶄新平整的紅毯。正如被一把無形的剪刀劃開,底下的土層更被一線齊切,碎土雪粒紛紛跳起。
群豪勃然色變,這般奪人神魄的攻擊,別說如何抵禦防守了,只是旁觀著都覺得心中震抖。
宋必圖一招使老,便被敵人趁虛反擊,心神微亂,倉促之際,抽調起身周所有勁氣,阻隔在當面。
“嘭!”這一聲巨響如百鼓齊鳴。空氣層層激盪,第一隻燕子撞在了護盾之上,裂開了白色的雷光。宋必圖身子後仰。
“嘭!”第二隻燕子接踵而至,綻出的圓桌大小的叉狀閃電覆蓋住了剛剛裂開的第一片雷光。宋必圖倒退兩步。
“嘭!”第三隻燕子幾乎未差分毫,與前兩隻同時撞上了護盾,白色的亮光讓滿庭看客面色變得白慘一片。
“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密集而巨大的爆聲再無停時,趙家莊這一刻間彷彿有三軍將士同時擂鼓,整個隆德府城幾乎無人不聞,數百隻光燕全不受到阻礙,一隻接著一隻的撞在宋必圖的護盾之上,閃亮的雷電剛剛綻起,便被新的雷電覆蓋,激盪的空氣剛湧出一波,下一波幾乎便尾隨著向八方傳擴,在宋必圖向後倒退的幾十步距離,雷火象煙花一般綻放,一朵接著一朵,密密的連成一長排!
“夠了!”看到這副場面,凌飛哪裡還能沉得住氣?霍然站起,天罡劍持手,斜著向前一揮。
龐大無匹的勁氣如水底下的暗潮,無聲無息卷向群燕。他滿擬這蘊了四成法力的出手,定能將邢人萬的攻擊盡數化解掉。然而很快,凌飛很快就大吃了一驚,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邢人萬的實力,這小子的功力,遠在他想象之上!燕群非但沒有如他所願遇風即刻飛散,反而遇阻更勇,當前的十數只變得明亮熾烈,光羽帶著流線,以更快的速度穿向宋必圖!
“給我停住!”凌飛綻聲大喝,面上迅速閃過了一片紅光。天罡劍緩提而起,倏然劈下。
天下第一掌門的蓄意出手,天下有幾人可以直當其威?這一次燕群再難倖免,一線盡數炸裂,青光四散。宋必圖這時已經後退到了中廳裡面,面色微微有些蒼白,胸口起伏,但神態卻還鎮定從容,未見窘迫。邢人萬微微一笑,抬手將飛在後面的燕子抬高,貼著屋簷飛上天空,重新聚成一條青龍。身前的四臂童子定波輪也慢慢淡化消失。
他知道,這一輪交手,他已經佔了上風,師傅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
“蜀山弟子果然非同凡響,受教了。”
宋必圖拱手道:“慚愧,邢師兄不只法力高深,對時機的把握更是高人一籌。宋必圖自愧不如。”
班可言這時從人群裡出來,哈哈笑道:“宋兄弟何必客氣,其實我們都看出來,宋兄弟根本未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