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
朱泰安決定到鎮上走一走。
黃志棋不許他出去,告訴朱泰安、他和董依、餘妤三個人的相片原來是滿街張貼,任何一個小兵都可以認出他們三個,最好不要冒這個危險。朱泰安說:“我不是化妝了嗎?這嘴上的鬍子,足以把我的真面目蓋得面目全非。”黃志棋說:“那是你沒有碰著有經驗的兵,要是碰著有經驗的兵,你就完了!”朱泰安叫黃志棋放心,他會好好保護自己。
黃志棋每天都憂心如焚,怎麼讓朱泰安回到山裡去,現在哪敢讓他隨便上街呢?但是,朱泰安還是強行上了街面。
朱泰安在街上晃了一圈,街上到處都是憲兵大隊的人,只有他們才會不遺餘力地抓捕游擊隊的人和共黨分子。朱泰安每當這些壞蛋出現在眼裡時,儘可能不慌不忙避開他們,以免這些有“經驗”的兵找出麻煩。走了幾條街後,便到了荷花舞會會所附近。朱泰安已經從黃志棋嘴裡得知,劉九齡對荷花舞會會所有千般警惕,對進出會所的人盯得格外緊,有不少的人被秘密抓去嚴刑拷打,企圖查出會所的真實情況和秋海棠的真實身份。但是那些被抓去的人,確實是些花裡胡哨的人,除了叫屈或被屈死,沒有辦法講出什麼實情。
朱泰安不會輕易進荷會舞會會所,他只是在附近來來回回逗留著,等待著看會不會有什麼機會出現。
突然看見三樓窗子邊站著一個美女,仔細一看,那不是秋海棠嗎?看樣子,秋海棠要向他示意什麼事兒。
他就盯著秋海棠,只見秋海棠用手向他的下方不遠處比劃了一下。他向下方望去,離他五六十米的地方,有一個小乞丐。
“小六子!”朱泰安第一念頭。
朱泰安暗暗表示已經會意。抬腿向乞丐走過去。走到近前後,朱泰安低聲問:“你是小六子嗎?”
乞丐瞪眼看他,不敢答話。
朱泰安說:“既然我知道你是小六子,我就不是壞人,是壞人我就已經把你抓起來,不需要問你是誰。你要相信我。我只想打聽一下,呂慶林或是魏向志在哪裡?他們有沒有單獨出行的時候!”
小六子不理睬他,轉身就向另一條巷子走去。朱泰安跟著他走。
小六子走到一座酒樓邊停下,用眼睛看了看二樓。
小六子說了句話:“我不知道你是誰,你要找的人,在這裡可以找到。”然後,小六子頭也不回走了。
朱泰安進酒樓,上二樓。二樓有排包間,間間都是吃酒的人。
酒樓的跑堂的跟著他,問他吃點什麼。朱泰安說:“會客!”跑堂見他說話短而生硬,便轉身離開他了。
從這頭走到那頭,不太好看見包間的人,門基本上都是半開著。
再往回走,走到中間一間時,聽見裡面的人提到了游擊隊、餘妤什麼的,又說要斬盡殺絕什麼的。朱泰安便明白了,這些吃酒的人,肯定是民團的人。
朱泰安不便於在酒樓下手,就出了酒樓。到了斜對面的屋簷下站著。
又看見小六子在不遠處站著。
朱泰安沒有理他。
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民團的人陸續出來,朱泰安一眼就認出了走在中間的魏向志。
朱泰安看看街上來來往往有很多人。就把短鏢暗暗捏在手裡,並用衣袖遮擋著。這些團丁們喝得已經爛醉,走路個個東倒西歪。朱泰安一鏢飛去,正中魏向志後心。魏向志撲地倒地而斃命。
醉了眼的團丁還以為是他醉酒了,上前去扶他,等看見嘩嘩不住淌流的血水,才傻叫不止。
接到報告的呂慶林趕來,從插進魏向志後胸的鏢柄上扯下白布巾,上面寫著:要是再敢對餘作仁、常慶嫂下手,還有更多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呂慶林倒吸口涼氣,生怕又有不明方向的梭鏢紮在他身上,急忙吩咐把魏向志的屍體抬上,回到民團去。
劉九齡率憲法兵大隊、呂慶林率民團、張拓樸也命令部分官兵,滿街搜查。
小六子目睹了全過程。早就上前來拉了朱泰安一把,然後小六子走在前面,朱泰安跟在他後面,拐了幾道彎後,進了一戶人家。
小六子說:“我已經跟蹤了他一個多月,平時,他不喝酒時,你別想碰著他,他前後都是擋槍子的團丁,只有他喝酒時,那些團丁都跟著喝醉,就走得散散兮兮了。可是,我沒辦法下他的手。今天,我是準備跟他直接拚死拉倒。沒想到,老天派你來了!”小六子說完,解開衣服,胸前是一排管狀炸藥。
“這是誰的家,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