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一唯應了一聲,叫了兩個人,沿路追了過去。
喬文欽忽然回頭,一記狠拳朝周正打了過去,周正條件反射的讓開,順手捉住了喬文欽的手腕,驚詫的表情在接觸到喬文欽跳躍著火苗的雙眼時,下意識停住了動作,被喬文欽另一隻拳頭擊到了臉。
喬文欽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冷冷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酒廠會計怎麼可能對殺氣那麼敏感?”
周正疼的咧了咧嘴,吶吶道:“……就是會計。”
“我怎麼不知道會計要學拋鐵球?”
“體育老師教的。”
周正回答的異常利落,喬文欽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有人把他的槍撿回來遞到了他的手裡:“喬哥,你的槍。”
喬文欽接過了手槍,那把形狀優雅的左輪手槍被他的手指仔細的撫過,忽然在他指尖轉了個圈,槍口對準了周正。
“你不願意說實話沒關係,反正,早晚都要死的。”
喬文欽翹起嘴角 ,優雅好看的令人著迷,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周正看的出來,他真的會殺了自己,如同把菸頭按在他手上一樣,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他瞳孔微微收縮。
周正不想死,活了二十六年,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如何如何死去。即使當初當上緝毒警,他也從未想過自己可能會死在某個毒販子的手下。
哪怕是他最後一次執行任務,腹部中了兩槍,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厥時,他也一直堅信著自己能夠活下去。
因為他有活下去的信念,他知道自己還沒讓老媽和妹妹過上好日子,他知道自己還沒找到自家老爸,他還知道,自己還沒娶上漂亮媳婦兒。
即使這些信念聽起來可笑至極,可這依然足夠支撐著他,讓他每一次都有驚無險的度過具有生命威脅的難關。
周正的眼睛緩緩盯住了喬文欽的放在扳機處的手指,那根手指在緩緩的按壓,周正知道,下一秒,槍口便會射出足以讓他血濺當場的子彈。
他微微繃起了身子,警惕的注意著喬文欽的動作。
這麼近的距離,他根本沒有太大把握能夠躲過去。他現在唯一壓得,就是喬文欽能夠稍微顧念一點昨晚上的親密□,對他網開一面。
周正的腦子飛速的運轉著,身體卻絲毫不敢放鬆,就連心臟都緊繃著,彷彿下一秒就會彈飛起來。
僵持的時間不過短短五秒,對於周正來說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喬文欽的手指終於動了,緩慢的,似乎在故意折磨周正的神經,輕緩的扳動扳機。
就在這時,警笛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喬文欽手指一僵,被周正看準了機會,一把握住了手腕,反手一轉,喬文欽手上吃痛,下意識鬆了力氣,槍支登時落在了周正的另一隻手裡。
咔噠聲接連響起,喬文欽帶來的人紛紛拿槍對準了周正,所有人的神經,隨著越來越近的警笛聲,都緊緊的繃了起來。
“你報的警?!”喬文欽整個人被他單手箍在了懷裡,一閃而過的驚慌之後,他冷冷的問道。
周正並沒有拿槍對著他,只是收在了口袋裡,聽了他的話,他搖了搖頭,認真的道:“不是我。”
“那你現在是想怎樣?”
“你現在應該是問警察想怎樣,他們一定是被槍聲招來的,還有你那幾個去追人的手下,現在只怕正好和警察撞頭。”
周正看了看拿槍指著自己的幾個人,露出了笑容:“別這樣,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應該考慮怎樣才不至於進局子喝茶才是。”
其中一人盯著他半晌,才道:“先放開喬哥。”
喬文欽微微僵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有人會在這時候顧慮他,他抬頭看去,那人長著一張剛正的面容,乍一看根本不像是混黑道的流氓,反而更像懲奸除惡的草根英雄。
周正也看了他一眼,“別擔心,我不會傷他的。”
他的聲音極為輕柔,手上動作也不粗魯,在場眾人只覺身上猛然一寒,雞皮登時掉了一地。
他們見喬文欽的次數並不多,多數時候是譚一唯或者鄭予來跟他們打交道,不過對於喬文欽的事蹟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這其中就有喬文欽喜歡男人這一條。
幾人互相看了看,緩緩放下了手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頭疼起了另一個問題:“喬哥,現在怎麼辦,條子會不會追過來?”
這簡直是廢話。
喬文欽冷冷看了眼說話的人,抿了抿唇,沒說話。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再說吧。”周正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