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實現,一時甚感百無聊賴。哥倆沒精打采地四處遊蕩,不知覺間走到山上街一處鐵路岔道口,正值一輛滿載煤炭的火車駛過,過往人流、車輛均被一道鐵柵欄阻擋在路兩邊,直到火車長龍透過之後,鐵柵欄才慢慢開啟放行。王智發現,火車透過這段路程時,速度十分緩慢,直到又駛出老遠,速度才逐漸加快。王智不禁眼睛一亮!
當天夜裡,風靜雲低,天地陰暗,距這處鐵路岔道口不遠的地方,王智、王力哥倆並肩趴在路基邊上,長久地守候著。當又一輛拉煤車輛經過岔道口緩緩駛近倆人身旁時,哥倆縱身而起,一起攀爬上了盛滿煤塊的車廂。列車瞬間便加快了速度,迅猛異常地向遠方駛去……
那天晚上,姐和張先死乞白賴地才將母親挽留下來,也是因了地處偏僻,交通不便,母親才沒走成。第二天大清早,姐經再三考慮,最後還是決定陪母親回去一趟,張家母子一時束手無策,也只好聽之任之。
送母親和姐走後,張家母子逐漸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張母憂心忡忡地對兒子道:“玉芳跟她媽這一走,我總覺得不大好!”
張先眼睛一瞪:“她們能咋樣?玉芳和我住一起都這些天了!”
“哦,可畢竟頭一次你是硬逼人家的,再說她歲數又那麼小!”
“哼,我看玉芳她不至於。我早就看出來她這人挺善良……”
“可你沒想想,她媽那是善茬子嗎?”張母狠勁剜了自以為是的兒子一眼,“她連自己三個親生兒女都能扔下不管,去和那野漢子跑,你說她會有多狠的心腸?啊!”
張先聞聽不禁一愣,進而便心煩意亂地在屋地裡穿梭起來。
屋裡死寂了許久,張母忽然抖抖索索地下了地,翻箱倒櫃地折騰起來,正當張先煩躁得忍無可忍之際,張母手裡抓著一個鼓囊囊的牛皮紙信封拄到兒子面前:“先兒,這裡有二百五十元錢,是我這半輩子口挪肚攢下來的,連你姐嫁人,你爹治病,我,我都沒捨得拿出來……原本是留著給你結婚時好用,可現在等不及了,如果你這次不能闖過這場大難,就該成笆籬子裡面的人啦!”
張先一把抓過母親手裡的信封,心中不禁暗自吃驚:家裡都窮成這樣兒,媽手裡竟會存下這麼多錢!啊,要是早點兒知道,我還說不準會不會獨自跑到北大荒去呢……
“先兒,你趕快拿上這些錢去給玉芳她媽送去,就說你這個未婚女婿孝敬她老人家的。哦,我聽她說她挺愛吃海鮮的,你趕緊去海上掏騰兩條大魚和十斤八斤大梭子蟹,越快越好!”
張先一邊點錢一邊點頭,心中暗暗欽佩母親的精明,並慶幸自己像了母親,而沒像那位老實得竟然餓死的父親。
母親和姐一起回到丹城,先將王香送去學校,回到家中時,已經傍午,母女倆步入家門,不禁被驚呆了。屋裡一片狼藉,破箱舊櫃被翻了個底朝天,被鋸斷了的鐵鏈、鎖頭原地不動地扔在那兒,王廣武卻蒙著大被躺在炕上睡大覺。母親一看,當即怒髮衝冠,幾步竄到炕前,伸手便掀起了蓋在丈夫身上的被子,同時,可著嗓子大叫了一聲:“王廣武,你給我起來!”
王廣武倏地睜開了血紅的雙眼,狠狠地瞪了母親一下,隨即又閉上眼睛翻身欲再睡。
母親怒不可遏,愈發失控地大喊大叫:“王廣武!我問你,孩子都跑哪兒去啦?啊!”
王廣武對母親的吵鬧毫不理會,仍像頭死豬似的昏昏欲睡。
母親又氣又急,禁不住握緊拳頭在丈夫的身上擂了起來,並不住口地叫罵著:“你這頭賴豬!你這條死狗!是不是又熬夜賭博啦?!哎呀呀,我的老祖宗,你快說孩子都跑哪兒去了啊!”
猛然,王廣武一個撲稜坐了起來,順手一扒拉將母親推到一邊,氣急敗壞地呼嚎起來:“去你媽的,人家好容易睡點兒覺,全讓你給攪和了!哎呀,簡直讓你吵死了!吵死了!”
“王廣武,你這個臭鱉犢子,我今天跟你沒完!”母親突然一把抓住丈夫的衣領狂呼亂喊道,“你快給我說!王智、王力倆哪兒去啦?!”
一直站在屋門口看著的姐忍不住走近前去勸道:“媽,你別這樣,你讓叔叔慢慢說……”
(四十七)
張先遵照母命,急忙跑到海邊兒找到偷海的小船買了海貨,馬不停蹄地直奔丹城。剛剛晌午,張先便風風火火地趕到了母親家……
此時,母親和王廣武正打得翻天。
母親抓著丈夫的衣領不放,王廣武震怒地喝令:“你給我放開!放開!”
母親如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