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不知道女生隊和其他專業那邊的情況是怎麼樣的,總之,他們步兵的時間是被安排得極緊的。
哪怕分明知道他們這些上海來的新生是剛到第一天,李孟輝還是隻讓他們在中午休息了一個半鐘頭,便又讓他們繼續訓練著站隊。
站隊有什麼好練的?
頭上頂著烈日,一直以來就沒休息夠的錦頤,在極為疲憊的時候,也曾在心裡抱怨過。
但她這人是這樣的,她將自己的尊嚴和承諾看得極重。她那一番豪言壯志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她便一定要去做到——
她要成為一名優秀的步兵,最優秀的步兵!
這是她對自己做出的承諾和決定,其中不管要嘗試多少艱辛,都是她在作出決定時,應當承擔的後果。
於是,漸漸的,錦頤那些積鬱在心的怨氣慢慢散了開去。相對的,她臉上的汗水也慢慢凝結成一顆顆汗水,滴落在地上。
這一站,又是三個鐘頭。
聽說,平常正經出操、上課的時候,都是晚六點才收隊的。到底李孟輝還是沒有做得太絕,念著今天是第一日,提前一個小時便組織了大家解散。
楊正隊長那一句“解散”,對於錦頤來說,已經無異於天籟之音了。
不論是穿越之前還是穿越之後,她都是不大喜好運動的。尤其這具身體,打記事開始,便沒有筆挺的站過這樣長的時間。
是以,幾乎是楊正話音剛剛落下,錦頤的雙腿便是一軟。
她站在原地緩了片刻,親眼瞧著身邊的同學們一個個都從身旁離開。
她也該離開的。
但當她望見那愈發空曠的操場的時候,她的腿卻有些挪不開了。
“。…。。 你背得起槍嗎……?你能負重十公斤跑十公里嗎……?”
李孟輝的話莫名的開始在她腦子裡來回響蕩。
女人的體力同男人比起來,是有著天生的弱勢的,無怪乎李孟輝會在看見她的第一眼,便下意識的嫌棄她。假使,在往後的日子裡,她不能如她所承諾的那般,追趕上整個步兵隊伍的進度,豈不就是印證了李孟輝對她的抗拒是正確的?
鬼使神差的,錦頤邁開了已然十分疲軟的雙腿,一步一步的,開始繞著偌大的操場慢跑起來。
她想,她已經夠累了。但是。。。。。。她必須要更累!
她與那些男人們的體力差距,絕對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拉近的,像這樣疲乏的日子,往後每一天都是。甚至於,只會更累。
操場很大,約莫有一千多米的樣子。她只繞著操場跑了三圈,每一圈都跑得很慢很慢。三公里的距離,她跑了將近兩個小時。但當她真正完成之後,不得不說,她的心裡是極其滿足的。
*
晚上。
洗漱完畢之後,錦頤整個人都軟趴趴的癱倒在木板床上,正準備鬆一口氣,睡在她身旁床鋪的女生,便好奇的將腦袋湊到了她的面前。
那女生同錦頤一樣,是從上海來的。她頂著一頭和錦頤一樣被剪成短髮的腦袋,像是發現了什麼新鮮的事物一樣,驚奇道:“咦?謝錦頤,你的面板好紅啊!”
“唔,步兵隊今天出了一天的操。日頭毒,應該是曬傷了。”
錦頤有氣無力的應了一句,誰知那女生一下子就驚恐的將雙手覆在自己的臉上,“呀,那豈不是要變黑了?和黃隊長一樣?”
這些來當兵的女生,大多都是二十歲左右,正是姑娘愛俏的年紀。傍晚減掉她們頭髮的時候,她們就已經心疼的要死了,更何況得知她們從小養到大的嫩白面板要被曬黑了。
錦頤也是女生,她怎麼可能不愛美?只不過是美貌和她的宏願相比,顯得太小太小罷了。
也沒什麼氣力去安慰那女生,錦頤沉默了下來。女生見錦頤不說話,便嘟囔著嘴要轉過身子。誰知恰在此時,女生隊的黃隊長便又來到寢室訓話了。
她望著這兩百多個、反射性站直了身子的女生,也沒了早上那樣嚴肅的模樣,溫和了面龐,對著大家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各位同志既然來到了這裡,想必都是下了大決心的。我知道大家都因為學校裡這樣或那樣的規定感到不滿,但是,既然同學們選擇了來到這裡,就還是早點放下你們心裡的那些浪漫思想,改掉你們的那些懶惰習慣……”
黃隊長是來做思想教育的,說起“革命”、說起“熱情”,即是一陣長篇大論。
“按照校規,學校是九點半熄燈睡覺的,因為你們是新生,今天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