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唯有望著窗外急速掠過的山脈、荒地才能找到些許的真實。
她出來了;她竟然真的除了米萊她不由自主的感慨;之中卻沒有多少喜悅。這個世界,一千年後的世界;會有怎麼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不清楚。但她卻明白,對於這個世界,這個國家,她越是瞭解,尤其是親身經歷的瞭解,無論是對環境還是對人,那種類似歸屬感的情緒就會越強烈,與過去那個世界的分割也會越徹底。
就好比對米萊;即使在那裡所經歷的一切;讓她對那裡生不出好感;卻也無法磨滅在看到夜襲戰後那一片頹敗蒼涼時心中湧起的些許怒意與對合眾聯的仇視。這是身為具備感情的人類所無可避免的。若非對那個地方恨意昭彰,待得久了,總會生出些別樣的情緒。用一個不慎恰當的詞彙來形容,大約就是日久生情。對物如此;對人亦是。
現在的夏安安,或許已經克服了大半的厭戰心理,或許已經能熟練的操作機甲模擬對戰,但她卻仍算不上是一名真正的軍人,即便說是一名軍事學院的學生都還牽強。因為這一切的起始,無論是她當初卯足了勁想要透過會考成為一個列兵脫去賤籍,還是之後參與夜襲一戰被冠上中士軍銜進入機甲組A類,都是她別無選擇的選擇。而時至今日,當初的被迫有多少轉化為了她自己的意願?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也許隨著歸屬感的日益增加,她會漸漸認清自己身為東帝國軍人的責任,找到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這個國家的價值。當然這不過是許多種可能中的一個,不好不壞的一個。
這是一輛六人座的小型懸浮車,兩列三排。樓靖所坐的那一排自然不會有人去擠,餘下四個空座,剛好四人一人一座。
從懸浮車啟動開始,車內就是一片靜默,壓抑的靜默。上車前特意留心過座位的陸成毫無懸念的坐在夏安安邊上,他側頭注視著一臉沉靜若有所思的女人。熟悉的面容,此刻卻是完全陌生的感覺。
他感到心緒不寧、焦躁,尤其是在重整會之後,比之前知道自己可能喜歡上夏安安時更加的明顯。三場模擬對戰,讓他猛然驚覺,那個他信誓旦旦揚言要保護的女人,遠比他想象的要強得多,至少在機甲操作上是如此。雖然沒有真正對戰過,但也許,比他還要略高一籌。
很早就發現了女人的與眾不同,這或許也是令他著迷的原因之一,但直到今時今日他才意識到,他曾經所瞭解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挫敗。似乎是遇到女人後,他最頻繁的體味。
收回視線,陸成自嘲的苦笑。
約莫過去了一小時,懸浮車停了下來。在持續乏味的荒野之旅中閉目養神的幾人同時睜開了眼。夏安安向前探了探,一扇黑金色的大門赫然印入眼簾。起伏繁複的花紋讓這扇寬約10米高約15米的大門異常莊嚴肅穆。門的右側是一座與門等高的瞭望塔,塔頂上四平八穩的A字母說明了這扇門的用途。西亞和林響曾經說過的區域關卡,而這無疑是A區的關卡。
並沒有類似圍牆亦或者鐵柵的連線,視線偏過門向前望依舊是一望無垠的荒野。夏安安心中瞭然,應該用了類似米萊防禦投影的裝置。
一名關卡兵跑上前,衝著車內五人恭敬行禮,隨後用握在手中的一起掃描了懸浮車車頭的編碼。幾乎在同時,黑金色的大門緩緩開啟,一條兩旁植有法國梧桐的平坦公路出現在眾人眼前。荒涼之後的綠意,總是分外沁人心脾。
A區。東帝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它無疑是祥和而美好的。
在起初一段靜謐的過渡區後,懸浮車車頭一轉。入目,一條極為繁華的商業街。
車內,除了夏安安以外,都隸屬於A區,眼前的這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都再熟悉不過了。夏安安雖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好奇或者嚮往,看著車窗外的雙眼卻是十分專注。
與印象中的商業街並沒有太多本質上的差異,同樣熙熙攘攘的人群,同樣鱗次櫛比的商店,事物是同樣的用途,人們有相似的目的。不同僅在於先進科技營造的環境,為維持秩序和衛生的來來往往的圓筒機器人,被投影技術裝點的更加炫目夢幻的商店
懸浮車最終在一棟純白宏偉的建築物前停下。樓靖率先下車,其他幾人緊隨其後。
夏安安瞥了眼門口金棕色的標誌,‘東帝國技術研發中心’。
沒有多做停留,一行人跟著樓靖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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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一路往下,電梯內依舊是一派算不上和諧的沉寂。
之前樓靖按樓層的時候,夏安安並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