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詩磊始料未及,打了一個激靈,立即把手機搶回來,“好了今天到此為止。”
樊靈天哭笑不得看著他,正要說什麼,就看到一輛豪車來到了學校門口。
車裡下來一個小青年,看起來並不似車的主人。
施詩磊他們本不想在意,但他多看了兩眼以後發現這人眼熟,頓時回想起來這人是姚錫陽的司機。
“施同學,姚先生回來了,讓我接你去喝下午茶。”胡司機說話禮貌而熟絡。
“哦。”施詩磊沒想到他會來學校找自己,對一臉詫異的樊靈天說,“那我先回去了。”
樊靈天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呆木著揮了揮手。
施詩磊就這麼被車送往度假村,一路上胡司機還跟他談笑風生,但午後的施詩磊昏昏欲睡,打斷了正自己說得歡的司機,窩在座位上睡著了。
睡得模模糊糊的,依稀記得胡司機說,姚錫陽是前天回國的,在北京參加了一個慈善酒會,然後馬上就回這裡了。
秋天到現在還有些炎熱,要等到太陽落山餘熱才能慢慢散去。
施詩磊跟著服務員一路走,見到了在翠青竹園裡做Spa的姚錫陽。他在旁邊坐了一會兒,突然聽到他閉著眼睛說,“過來一起。”
不知為何,這慵懶而渾厚的聲音讓施詩磊背脊一涼,他抓緊了書包的帶子,猶豫了一下以後還是沒有拒絕。
“我幫你跟學校請假了,多住幾天,沒關係。”先做完Spa的姚錫陽不知何時走到了施詩磊身邊,拍了拍他光潔的背部。
按摩師好幾次說施詩磊的肌肉太緊了,要多放鬆放鬆才好。他迷迷糊糊地應著,聞著薰香,又睡過去了。
這度假村用現代的手法還原了許多宋代元素,白牆烏瓦、亭臺樓閣、水岸長汀,頗有幾分江南水鄉的意味。
但比起真正的水鄉,自然多了幾分奢華。
施詩磊坐在陽臺的倚廊上端杯望著夜色中被白燈籠照亮的池水,卻沒有尋到落在水上的花瓣。
過了一會兒,客房送來筆墨紙硯,放在長案上一一安排齊整。施詩磊看了一愣,走進房間問姚錫陽,“這是做什麼?”
“檢查你的功課。”姚錫陽拉過他,道,“這也有一個多月不見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上課,認真做作業。”
施詩磊記得自己明明跟他說,自己學的是攝影。聽到他這麼說,心裡不禁吃驚,但他沒有表現在臉上,佯怒白了他一眼,“怎麼搞得跟家長似的,要我叫你爸爸嗎?”
姚錫陽的手在他背上撫摸了一陣,道,“好啊。”
施詩磊的確是有一陣子沒有靜下心來寫字了,上一次認認真真寫,還是給那幅江南夜景圖題字的時候。
他在長案前端坐下來,提筆沾了墨,心卻發緊。轉頭笑對姚錫陽,施詩磊問,“父親讓孩兒寫些什麼?”
姚錫陽眉峰一挑,“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到底是個商人,不是那麼容易揣摩和看透的,施詩磊思量了一會兒,轉眸對他靈巧一笑,便伏案寫了一首李義山的七絕。
“‘後庭玉樹承恩澤,不信年華有斷腸。’”姚錫陽看著後面兩句,不禁笑了,摩挲著他的臉頰,說,“你可真是個尤物……”
施詩磊還握著筆,托腮歪過身子看他,笑意嫣然。
“我倒是也想到了一句——‘只要君流眄,君傾國自傾。’倒真的是可以用來形容你了。”姚錫陽用另一支筆,寫下一行狂草。
這位商人還真是跟別的生意人大不一樣,竟然會這麼有文化,看得施詩磊訝然。
“我雖然還不至於為了你傾盡山河,但我有我的堅持和規矩。我們儘管沒訂什麼合同,可君子之間有些東西應該是約定俗成的。”姚錫陽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的字筆力勁險、法度謹嚴,頗得歐陽之風,都說字如其人,你也該再像你的字多一些。”
他儘管沒有言明,不過,施詩磊還是猜到了他所說的是什麼。
沒想到姚錫陽不在國內,卻還是對自己的日常瞭如指掌。想到這裡,施詩磊由不得毛骨悚然,本來就只是想玩玩而已,這種人一旦認真起來,恐怕吃虧的會是自己。
第11章
晨霧還沒有散去,施詩磊睜開眼睛,看著身邊趴著的人,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拎起被子,躡手躡腳下了床。
他整個過程都十分謹慎,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房間裡很安靜,只是依稀聽到院子裡竹葉被風吹出沙沙的響聲。
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