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窮的厭煩嫉恨之意,猛地揮袖甩開慕徐姿的手,慕徐姿被刺痛的表情讓他霎時冷靜下來,縮回手躬身慢慢道,“娘娘,放手。”
兩個人微微喘著氣對視著,彼此眼中的惱怒讓雙方漸漸有所領悟。
“原來如此。”慕徐姿明白得更快些,輕柔地綻開笑容,一如既往的桃花撲水,秀霞滿天,她坐回椅子裡道,“算我求你幫這個忙。”
辟邪仍在迷惑著“原來如此”的含義,冷冷道:“不敢,奴婢只能盡力去辦。”
“那就好。”慕徐姿慢慢收回了刺人的目光,靜靜垂著眼,“跪安罷。”
其實在寫作中故意設定一些閱讀障礙只會給喜歡智力挑戰的讀者帶來更多快感,只要不是故弄玄虛就好(所謂故弄玄虛,是說讀者老早猜出兇手是誰動機是什麼,作者還在遮遮掩掩,比如《六指琴魔》就是典型案例)。
PartIII
對於金刀所評“慶熹的人物,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都分享同一種性格,複雜的人性,各種風貌的社會階層,這些東西在慶熹裡並不完全”不敢苟同。而且這似乎和金刀自己前文的分析矛盾。
傳統的人物創作法則是主要角色要寫成圓形人物,次要角色寫成扁平人物。次要人物如驅惡,明珠,李師,車琴等等等等,當然寥寥幾筆帶過,無需刻意發展他們複雜的內心世界,如不,那小說就沒法看了,拉拉雜雜,線索不清。而且,同人小說也沒有發展的餘地了。
景優,太后,辟邪,成親王,每個人都有神秘的過去,不足為外人道的內心算計,這不能算分享同一種性格吧。只能算每個人有不同的立場,都在命運的羅網中努力的掙扎,有的人主動,有的人被動。每個人行動時內心的猶疑和悽惶正是複雜人性的反映啊。太后智而多疑,狠辣後面也有唏噓;景優見事分明,外柔內剛;成親王見利忘義又優柔寡斷;霍炎恃才放曠但知恩圖報,鬱知秋有勇無謀,洪定國自負魯莽,等等,每一個人性格都不同,說他們分享同一種性格不如說他們分享同一種命運,就是面對歷史和宿命都妄圖掙扎一番。
紅豬談創作時說過,她寫小說的初衷並非為著懸念,而是為著人物,紅豬的創作自覺意識是我所讀過的網路作家中最好的。在很多人還在為文字到位與否,情節張弛有致而苦苦思索的時候,紅豬已經超越這些創作上必經的障礙,向著塑造人物,展現人性進發了。作品因為人物而永生,在中國的武俠和言情小說中尤其如此,真正耳熟能詳的作品,都是因為人物而被人銘記,不必提那些主角,只看偽君子嶽不群,獨孤求敗,東方不敗之類的配角都因為畫龍點睛的幾筆而被一代人記住,可見人物才是小說的靈魂。多年以後,我們或許會忘記《慶熹》中種種的陰謀曲折,但我們一定不會忘記那個青衣白麵在絕望裡反抗宿命的小太監。在這個意義上,《慶熹》即使就此成為斷簡殘篇,也已經建立了他的江湖地位。
其實我是反感把小說作藝術和通俗之分的,莎士比亞在四百年前也不過是有幾分才情的戲子,也被當時正統的宮廷藝術家看不起;關漢卿也不過是一個眠花宿柳的輕薄文人,但百年之後,誰會否認他們的才華。小說就是寫人性,型別更沒有高低之分。武俠小說一樣可以好過《戰爭與和平》,《收穫》上一樣有味如嚼蠟立意不高的寫實作品。紅豬說自己不過是寫了拳頭加枕頭的偶像作品,實在是調笑之語,過謙了。可以想象,當中國對“通俗小說”的研究逐步深入,對女性主義文學理論的理解更透徹之後(歐美學術界從七十年代才開始對“通俗”電影進行理論思考,中國借鑑西方理論一向慢半拍),紅豬的《慶熹》一樣可以進入廟堂。不過,那是後話,與紅豬的創作沒有關係了。
與金刀商榷《慶熹》讀後感(3)
餘韻
看了紅豬《悟空傳》的讀後感,想起MichaelMann的《Collateral》(不知道中文影碟怎麼翻譯的),TomCruise扮演的殺手孤獨的死於城際列車上時也是有一樣的螺絲丁似的感嘆吧。我們拍電影,寫作,在好玩,安慰寂寞的同時,似乎也在努力擺脫被遺忘的命運。“立言,立功,立行”,以文字來追求生命的不朽,不管有多虛妄,還是值得一試的,所以紅豬還是應該完成《慶熹》,這是不朽的一個鍥機。
珠玉落盤--點評《慶熹》人物(1)
《慶熹》是一幅悠長的畫卷,一軸一軸的展開,總有不盡的繁櫛景象,錯落繁華,稍有鬆懈,便覺亂花漸欲迷人眼了。一口氣讀到三十章,實在是囫圇吞棗了些,也只能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