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出口的一句話拉住了身形:“神君,易天行大人去過北極峰下。”
易朱猛地停住身形,回首皺眉,忽然語調冷了起來:“真武那裡我自然是要去的,可是你留我在這裡做什麼?是準備讓我幫你打仗?像我這樣不要錢的幫手,找著很爽是不是?看我是個小孩子,就好騙是不是?”
他確實是個小傢伙,但不怎麼好騙,面上驕傲的光澤都露了出來。
蛇女頓首於地,誠惶誠恐道:“神君大人,天行大人與我家主人有約,雙方合力清帝側,如今大戰在即,請神君大展神威。”
易朱癟癟嘴,看著滿天如蝗蟲一般的天庭兵將,知道此時再走也來不及了,若展翅而飛,只怕這一路上就要燒死幾萬人。
他極惱火地哼了聲……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蛇女傻了眼,心想神君大人就算惱自己,也不至於學人類小孩兒坐地上耍賴吧?
眼看著第二波攻擊已經到了,蛇女白雪無暇再思考易朱的問題,身子一扭,身上的黑色緊身衣馬上消失在空氣之中,化作一道陰影遁回彩雲之上,帶領著北極大殿的叛兵,迎上前去,堪堪抵住了天庭兵將的可怕攻勢。
……
……
數月來的戰爭,不知道死了多少天兵。在地面兩三米處飄浮著的血霧依然彌散著,雖然被易朱剛才的火威燒去了不少,但還殘留了絕大部分,像個紅色的氣海。
易朱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像趕蚊子一樣地趕著身邊的血霧,一邊咕噥著,一邊看著天地像流星群一樣互相穿插著的戰局,看著天上時有天兵的屍首摔下來,忍不住搖搖頭,用手指著罵道:“沒點兒出息,就知道打架。”
易朱不想打沒有技術含量的群架,但天尊大人卻不敢放過他。畢竟他是易天行的兒子,鬼知道他一屁股坐在恐怖戰場的下方是在做什麼。
沒有仙家敢相信,這個實力恐怖的小傢伙,確實只是想觀戰,置身事外。
所以凌霄寶殿那方發動的攻勢,倒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朝著易朱那個方向來的,天兵們密密麻麻地殺了過來,隔著數十公里,便投擲出手中的仙兵,無數耀著仙息的長槍尖戟,就像是箭矢一般,朝著易朱投擲了過來,聲勢十分可怕。
易朱撓撓腦袋,有些煩悶,一手向天,又布了一層天火結界。
渾圓的結界上,九天玄火緩緩地流淌著,結界旁的空氣都被高溫燒的嘶嘶響了起來,光線開始曲折,那些疾速擲來的長槍,看上去更扁了一些,很像人間的導彈。
長槍如林,狠狠插進了易朱所投的天火結界!
……
……
沒有什麼叮叮鐺鐺的聲音發出,只是一陣連綿不絕的輕嘶之聲,伴隨著一陣微焦的燥氣,數千枝長槍在瞬息間,被天火結界的高溫屏障灼成數千道輕煙,如同冰槍插在紅鐵之上,感覺又特像烙鐵在燒豬蹄毛。
雖然看似輕鬆,但這次衝擊,仍然讓易朱的靈識裡微微一震,結界上蘊含著的天火也耗損大半,雖然他馬上用體內豐沛至極的天火元補充了結界,可依然非常不爽。
小傢伙翻了翻白眼,嚷道:“別惹我,煩著呢!”
這是他出生之前,在中國曾經很流行的文化衫口號,那些憤怒且自以為精神層次蠻瀟灑的年青人最喜歡穿。
易朱此時就很憤怒,而且以為自己悟出的“不殺”,精神層次蠻瀟灑。
大風!大風!
在彩雲之上的雙方仙人看官卻是納了悶了,心道這天火結界裡的白衣少年,怎麼和傳聞中的兇戾形象大相不符?甚至比他著名的窩囊廢老爸易天行還要窩囊一些,居然任人打不還手?
蛇女白雪一面指揮著大軍抵擋凌霄寶殿的攻勢,大半的精神卻還是放在地面上,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本以為凌霄寶殿率先攻擊,一定會激怒那位易怒的神君大人,但神君大人居然……竟然……赫然,乖乖地坐在結界裡!
太不可思議了,真武大帝知道易天行給小朱雀取名易朱時,便曾經打趣過,那雀兒應該取名叫易怒。
可是,易怒的易朱,居然此時一直忍得住沒有暴走。
之所以如此,全有賴於當初易天行在大海邊上對他的教育。
其時白浪撲礁,父子游泳,沙鷗翔集,岸沙黃黃。
“萬事有始有終,海島億年來在這水中升升降降,青山漸成沙丘,河流變了模樣,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永亙不變。”易天行看著遠處的海平線,出神說道:“千秋變化,卻讓你我有機緣出